“你仔细回想一下,在易珩的人生当中,有特别重要的人和事吗?比如知心的朋友,或是爱人?他们叫什么,如今在哪里?”
易珩努力回想一番后,摇了摇头。
霍纯略有些激动。
“所以,一切看似合理真实的经历,却又是经不起推敲的。
“你说你是易氏布庄的少主,可是你连你爹娘的长相都不记得,你可以说,那是因为他们去世过早你没有印象,可养大你的长辈呢?少时一起读书的好友呢?经商路上的合作伙伴呢?你说不清楚。
“你也说不清楚为何就家道中落了,那么大一个家族,不可能说没就没了,即便没有嫡系,难道没有旁支吗?没有堂兄弟吗?
“你说你有一间布料铺子,甚至卖的什么布匹,卖价几何都说的头头是道,却说不清楚那间铺子具体位置,也说不出掌柜和伙计的名字,更不知道是哪一年开始经营的,你只知道自己有这样一间铺子,其实这是你内心深处的自己告诉你的,就是为了佐证你编织出来的身份。
“实话与你说吧,你所说的身份,他们已经打探过了,越州根本没有易氏布庄,仅有的几户姓易的人家,祖上也没有做过布料生意,越州根本没有易珩这个人,也没有任何一家布庄与易姓有关系。”
易珩意味不明地看向霍纯。
霍纯一阵心虚。
“好吧!我承认,我是大良人,我也是来寻你的。”
预想中被骗的愤怒,并没有出现。
易珩看向霍纯仅剩的一只手。
他的手上布着薄茧,虎口处尤其明显,一看就是常年舞刀弄枪磨砺出来的。
他不自觉蜷起手指,他的手上也有这样的薄茧。
他的身上还有不少横七竖八的伤痕。
这些都不是他一个普通商人该有的。
疑点丛生。
他从前总是刻意忽略这些,不愿去深究。
如今一旦细想,他易珩的身份,确实经不起推敲。
“你这只手臂,是为了他……为了我而断的?”
易珩话一出口,霍纯大喜过望,伸出手便想搂住易珩的脖子,被他轻轻侧身,躲开了。
霍纯也不在意,高兴道:“你愿意接受自己的身份,太好了!阿甫,你终于回来了!”
易珩抬手挡下霍纯又忍不住伸出来的手臂,拧着眉道:
“你与我说说,我失忆后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