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只是“母亲”的又一个恶作剧罢了,奥斯塔尔如此安慰自己,但猛烈跳动的心却始终没有平息下来。
厅堂中的人就连呼吸都变得若有若无,他们很清楚,“母亲”的身躯周围没有一丝热量,并不代表她变得虚弱了,而是因为她正蓄积着所有的怒意,以至于身周的热量也被无情地吸收,而这些怒意,正在酝酿成最为猛烈的龙火,这样的龙火,即便是精金秘银,也难免被消融成烟——没人愿意去尝试……但或许别人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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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发的龙裔在回到格瑞纳达的时候,没有受到一丝阻挠,甚至有人为他指引方向——在他询问是否可以谒见“母亲”格瑞第的时候,侍女们的态度比第一次来到格瑞纳达的时候还要热忱与殷勤。
——事有反常,巫妖叹了口气,不过还算在我的意料之中。
——如果她不是很满意礼物的话,异界的灵魂说,我们可以跑吗?
——很难。
在异界灵魂一派囧然的伴随下,曾经的不死者踏入了寒冷的厅堂,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他的身上,有些充满了担忧(来自于新王与米特寇特),有些充满了恶意与憎恨(来自于凯尔门),有些则充满了庆幸(来自于红龙的双生兄弟)——他们的想法应该是一致的,那就是新来者毫无疑问地会成为红龙格瑞第龙火下第一个牺牲品。如果说还有什么人抱持着不同的看法,那大概就是奥斯塔尔了,他看向克瑞玛尔的眼神是充满好奇的,他并不认为这个黑发的龙裔会愚蠢到双手空空地自投罗网。
人们以为古老的红龙会说些什么,但她什么也没说,透明的三层瞬膜合拢着,她看上去平静得就要入睡了,眼珠在瞬膜后一动不动,光芒流连,就像是沉没在深潭之中的黄金。
“终于愿意离开精灵们的怀抱了?”第一个开口说话的人,额,不出意料的,正是凯尔门,命运似乎很愿意戏弄一下这个自命不凡的龙裔,他在战场上失去了最为有力的依持,也就是他的母亲,唯一一只雌性的红龙,回到王都之后,他又得知他的姐姐凯尔丝也在一次错误的召唤导致的恶魔暴动中出了意外,当然,所有的格瑞纳达人都知道所谓的意外只不过是一场设计的格外巧妙的谋杀。
他的龙爪军团也在战役中折损严重,失去了骑士的恐爪龙四散而逃,失去了恐爪龙的骑士还需要设法谋求与驯养一只新的坐骑,还有伤者(前者幸运地得到了援助,无论是胁迫而来还是交易而来的),以及死者留下的缺口……如果他的红龙母亲还在,那么至少的,人们会有所忌惮,但在失去了她之后,凯尔门发现自己的步履愈发艰难起来——他被擎肘是很正常的,新王并不喜欢他的次子,所有人都知道,而且在克瑞玛尔掌握了龙牙之后,米特寇特就处于一个尴尬的位置,如果可能,新王一定很愿意让自己的长子取代凯尔门。
凯尔门在失去了这些之后,他还能剩下些什么呢?术士塔很明确地说过,能够容忍他出塔就算的上宽容了,他是不可能在术士塔林中求得一席之地的,那么难道他要和那些曾经跪伏在他的姐姐凯尔门膝下的术士那样,靠着牧师们游移不定的欲求来谋求一个卑微的位置吗?
无论是因为他母亲的死亡,还是姐姐的意外,又或者是他自己的权力与地位,他都必须将克瑞玛尔,这个曾经被他们羞辱、嘲弄、伤害与杀死的杂种推向龙火,一旦他死了,那么龙牙军团必然需要米特寇特来支持,凯尔门至少可以获得一丝喘息的机会。
“你在提出一个非常严重的控诉,”新王说:“凯尔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