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初的几年里,他还算是得到了一些照顾,但他总是那个样子,浑身青紫,手脚细小,就连哭泣声也是那样的有气无力,若是正常的龙裔,那时他应该已经可以举起一柄单手剑。
他不记得新王是什么时候再也不曾踏足这里,很快地,他的食物供应就变得时断时续,他也许应该就这样被折磨至死,但属于巨龙的血让他挣扎着从房间里爬出来他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不,很显然,他还记得,那是一个晚上,有罕见的降雨,他抬起头,饥渴地啜饮着雨水,格瑞纳达的雨水也是燥热的,咽到喉咙里你会觉得它在灼烧,就像是炭火,但它给了他最后一个求生的机会,雨水让地面变得松软,有虫子从里面爬出来……
他曾经一无所知,从自己的身份到地位,但这些都可以从痛苦与羞辱中学习,虽然这个学习过程太漫长又太艰辛。
巫妖闭上眼睛,奇妙的是那些糟糕的记忆并不十分清晰,就像他对那个窃贼描述过的,他倒还清楚地记得叶子与枝条的青涩,浆果的甘甜,鼠、蛇和小鸟的鲜美……也许正是因为稀少所以才会如此印象深刻,他想,在展现出远胜于凯尔门与凯尔丝的天赋后,他再也没有再尝过饥饿的滋味,被送到面前的每样食物都是那样的精致可口,分量又是那样的丰足。
那里有一丛浆果,巫妖这样说,而后他发现这丛浆果居然还在旺盛地生长着,说起来这位也是个老朋友了。
异界的灵魂好奇地摘下一颗放进嘴里,然后被甜美的滋味征服了这个很好吃。他兴致勃勃地说,大有把它们全部摘走的意思。
那是颠茄,巫妖说,如果只是一个凡人,十颗就可以致命了。
嗯……我说,异界的灵魂说,我们现在应该可以要求一顿大餐的,是吗?
以下为,明天早上九点半更换。
你想要做什么?异界的灵魂警惕地问道。
没什么,巫妖说,只是暂时不太想见到格瑞第。
鉴于他已经做过一次了,异界的灵魂一下子就猜到了他的想法可是我也不想!
这时候我也希望能有第三个选择,可惜没有,巫妖遗憾地说,他曾经以为要过上一千年才会正面刚上格瑞第,到那时候他或许有可能已经是半神巫妖(虽然希望渺茫),也有可能已经因为各种原因而永远地消亡了,反正他并未想过要如此之快地重新与这头贪婪狡猾的红龙重逢在多灵,他已经从幻境中深切地了解到,格瑞第深植在他灵魂深处的恐惧与敬畏仍然可以掌控他,如果他在面对格瑞第的时候表现出了软弱,或是逃避,那么可见的,他再也无法摆脱来自于格瑞纳达的罗网,同时,他相信“母亲”也会毫不吝啬地将他利用殆尽,从躯体到灵魂他记得格瑞第有一套华美坚固的鳞甲,那上面的鳞片全都来自于她死去的孩子。
但我是个外人,异界的灵魂说,他们会发觉的。
我会预先给你准备一份答案,至少可以应付上一段时间。另外,巫妖毫不客气地说,我想知道是什么导致了你的错觉让你以为他们和我会是亲密的一家人,难道你以为我是你,而他们是群水獭吗?
如果他们真是一群白脸儿,那么我倒是很愿意接受这份委托……异界的灵魂喃喃道,但它也知道这势在必行。
黑发的施法者踏上回廊的那一刻,所有的侍从都深深地弯下腰去,向他鞠躬行礼,为首的两位女性侍从有着深色的头发,但在明亮的氟石光芒下,可以看到发梢就像是涂抹了赭石那样呈现出灰暗的红色,她们的血脉不纯,从黄色的眼睛,过于茂密的毛发上与过于棱角分明的面孔上来看,除了人类,可能还混杂着恶魔的血统。但既然她们能够站在所有侍从之前,表明这个混乱的血统对她们来说不是劣势而是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