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被第二次退回,“果冻”发出一阵奇特的叫声,异界灵魂无法理解——一块果冻能把发声器官藏在那儿呢?
更多的小手指从“果冻”身上分裂了下来,它们柔和地在泥沼中展开,颇有节奏的伸缩与颤抖,不断地变化着姿态……令得这块已经足够巨大的“果冻”在视觉上迅速地膨胀开,简单地比喻一下,如果说这块“果冻”原本只够一千个人分享,那么现在完全可以再加上五百人。
小手指们挨挨蹭蹭地挪了过来,温柔地抚摸着“巧克力泥怪”,连带着后面的庞大身躯。
这个场景让异界灵魂无来由地感到熟悉,尤其是它的耳边想起来%%¥¥……老师醇厚低沉的声音——春暖花开,万物复苏,又到了*…………¥……的季节……
——我想问一下,异界的灵魂说,你觉不觉得……啊,它是不是……在……你知道的?
——是的,巫妖说,它正想要吃掉我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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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蒙在哪儿?”安芮问。
“在他的安乐窝里。”“细网”公会的首领,更正确点说,白塔分部的盗贼首领简短地回答道,她在安芮的房间里走来走去,蓬松艳丽的红发盘成了一个优雅的发髻,少数稍短的头发没被有着细密梳齿的发梳收拢进去。它们摇摇摆摆地垂挂在蜂蜜色的颈脖周围,打着弯儿,就像是一只只的小鱼钩,若是看见这一切的是个男人。他的心准会一下子勾了去。
就算安芮与她有着同样的性别,身体里还流着精灵的血,除了在镜子里的自己,她看到的精灵可能比普通人终此一生看到的还要多,即便如此。她还是不得不承认,这个突然出现在她房间里的女性盗贼有着令人慑服的美——或说她的装束属于盗贼,但她不像其他的潜行者那样总是将自己妆扮得普通简单,尽量不去引起别人的注意——她插在茂密头发间的发梳,脖颈上戴着的项链,手上的戒指和腰带,都是纯金的并且镶嵌着如同星辰般的宝石,一柄被龙皮的鞘包裹着的匕首悬挂在她的腰里,秘银的柄被铸成一只巨龙的头颅,它大张着嘴。嘴里咬着一颗有着大拇指甲那么大的珍珠。
还有一只精金的尖头锤子,小巧得就像是孩子的玩具,它被铸造成恶魔头颅的形状,尖头部分就是恶魔伸出的角,闭合的嘴巴伸出獠牙,形成两个小小的,向下弯曲的尖端,可以想象当它敲中某处时能够带来多么巨大的痛苦与凄惨的伤口。
安芮能够感受到浮动在这些武器上面的魔法力量,魔法武器,她对自己说。
她的眼睛是黑色。闪烁着金色的光,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她在被价值连城的薄纱与花边遮掩着的摇篮前停下,有那么一瞬间。安芮还以为她发现里面躺着的不过是被法术改变外形的小狗,也许她确实发现了,但她只是不经意地伸出手指触碰了一下“孩子”的脸,“真是温暖,”她说:“孩子总是那么热。”
“是的,”安芮干巴巴地说:“婴儿都这样。”
“别那么紧张……”公会的首领说。她轻轻地拍打了一下安芮那张仍旧铺盖着毛皮的高床,伸了一个曼妙的懒腰,不经主人允许,就舒舒服服地躺了下去,双手交叠在脑袋后面,而后慢吞吞地将一条笔直的长腿放在另一条上面,她穿着靴子,但底面没有沾上一点灰尘,而且光亮的皮面是镂空的,边缘镶嵌着金边:“我只是来和您谈谈的,不是您要求的吗?想要和我们谈谈?”
她歪了歪脑袋:“不过,我似乎又听说,您正准备以武力来威胁我们,”她啧了一声:“这可不太好,可敬的领主,这不是个好主意——你知道我们能在您发出第一条命令之前砍掉您的手,或是割掉您的舌头,又或者索性砍掉您的头。”
“我知道您们办得到。”安芮说:“我不会那么做的。”除非你们逼迫我那么做。
“那就好,”女性盗贼满意地点了点头:“那么您还有什么筹码呢?要知道,德蒙是个蠢货,但他蠢的很令人满意,他什么都不管,我们可以为所欲为,我不觉得重新换个不听话的家伙会是件好事。”
“但这样下去,白塔会崩溃,你们只能拿到一座空荡荡的死城——没人会愿意到这儿来,也不会有人愿意继续住在这里,既不能出产金币,也不能给出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