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盲眼僧人点头道:“老衲真是这古刹的方丈,双目瞎多少年,这古刹就在我手中多少年了。诶?时间太久了,我竟然不记得我什么时候瞎的!真是惭愧惭愧啊。”
赵戎生表面没有什么动静,却是在不停打量着眼前的老僧,皮肤糙黄,很瘦,几乎没有肉,是个活生生的皮包骨头。尤其是一对瞎了的双目,只要一盯,就好似有一股吸力强行要将自己魂魄拉出一般,很是叫人触目惊心,可越是不敢看,世子就越是想看,每当魂魄即将被撕扯而出时,腰间的提携就会闪烁出一道灵光,强行打断。
盲眼老僧道:“各位还请不要直视我的眼睛,我这眼睛被魔气所伤,至今还有魔道神通残余其中,若是与我盲眼对视,是要被吸出魂魄的。”
听了老僧主动解释,三人不约而同长舒一口气。老僧又道:“来我这古刹的人都会有一个问题,怎么这里入了冬会下暴雨,入了夏会有雨雪。这答案我已经讲了许多遍,就是忘记了我的姓名,这都不会忘。若是你们能够飞到半空,就能看到这古刹外形极似法印,这院中的石像是白虎,为的就是镇压此地的邪祟。当然,此方四象就是这邪祟捣鬼。”
见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不仅是赵戎生,就是老黄牙和龙象都担心他一口气上不来直接一命呜呼了。
忽然一阵风吹进众人所伫立的房间,将一块蒙布吹起,只见台子上摆放着无数书画作品,手法之娴熟绝对是大家之作。可上面并没有一个印章,技法也非常用技法,笔走偏锋,讲究的是意境,而非世俗所喜得山水花卉,风土人情,倒是与当今绘画流派背道而驰。
一幅幅尘封的花卷被揭开,赵戎生一一仔细的品鉴起来,龙象与老黄牙对书画兴致不大,皆将目光投向眼前老僧,只见他颤颤巍巍地走近房中,背后也是湿了一片,这才反应过来,雨已经开始下了。老僧立在原地,不言不语,实际是在暗运气元蒸发袈裟之上的水分。只不过两息时间,衣服已然干爽,随风而摆,若不是荣耀很是苍老,倒真是有世外高人的风范。
秦淳见以气干衣,不禁感叹道:“老前辈果真是修为高深!就这一手以气干衣的本事就非我们这些小辈可比。”
老僧伸出比枯枝强壮不了多少的枯手摆了摆,道:“前辈谈不上,只不过是年纪大了些,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嘛!修士还得看年轻少壮一代。”
忽然,赵戎生似抽风一般手舞足蹈,样子真如范进中举一般疯癫,“总算是找到了答案,我就说李王朝佛教分为两宗,却是说不出两宗为哪两宗,如今终于找到答案,是显、密两宗!”
老僧听见世子狂喜笑声,为三人道起了这古刹的由来。起初的古刹并不是为了镇压邪魔而设,而是为了囤积兵粮、武器装备和练兵总部,其下是个极大的地室,可容纳数千人在其中演练兵法,披上佛门的外衣不过是为了伪装而已。但渐渐地,这里出现了鬼魂向此处的假僧人乞求投胎,假装僧人的几人不过是几个士兵罢了,见到鬼吓的自然不敢在此地久留。此举自然是触怒了前来求边度的鬼魂,一夜之间鬼魂将数千名士兵屠杀,整个古刹地室之下犹如人间炼狱一般尸横遍野,到处充斥着血腥地气味。湿气、地气、阴气和血气混合之下,成了最精纯的尸气,数千名尸体齐齐尸变成了僵尸,修为不浅。
恰巧这时,老僧师父经过此地,感受到浓浓尸气,心头那股“我辈法师当以除魔卫道为己任”的冲劲愈加浓郁,义无反顾地使出浑身解数,最后就是连本命法器都献祭,强行设下道门的周天大醮和罗天大醮,辅以释门的几座罗汉像才将尸气驱散,镇压了数千已成型的僵尸,又引日之精终日烘烤古刹地室中的数千尸族,以达到灭尸之用。
这便是古刹由来,老僧说完竟是一个时辰过去。不得不说,这老僧的师父是个天才,道佛双修需要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努力,更需要的是天赋。学圣讲究道心明了,成佛要有很强的佛性,而他也没辜负自己一身天赋,设下古刹解决了数千僵尸之事一传出,由龙虎山、茅山等诸多道门魁梧联名赠予其大福大义真人,别号广正真人,当时的南五人之一。
相比较道术而言,广正真人的佛法则不名声显赫。到了眼前老僧这一代,只学习佛法,更是不再有当年诸多道门联名赐封的场面,但辈分摆在这,比起当任武当山掌门要高出两个辈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