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羊宫整座山都笼罩着一股圣人威压。两位太上长老更是如临大敌,满头冷汗。
杨残日更不用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神之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恐惧。
太平道人冷着声音道:“这就是你们青羊宫的待客之道?”
杨残日声音颤抖着道:“前辈莫怒,我等也在想办法解救他!”
太平道人哼道:“三日时间,若三日之后我见不到秦淳,不用军党派人来,我一个人就灭了你整个青羊宫!”
虽说现在青羊宫一个弟子没有,但这里的藏经阁,法器库都是青羊宫的基业,都是一代代青羊祖宗积累的,若是毁了去,叫他如何在黄泉下面对祖宗?闻此言,杨残日立刻点头,谁敢触及圣人逆鳞?圣人之怒那是真的天地颤栗、风云变色。
太平道人离开,青羊宫那一股无形的威压自然消散。少女惊恐地跑到父亲的怀里,眼角还带着泪痕,声音几乎沙哑道:“爹,我好害怕!”少女依偎在父亲怀中,没有了先前那般强势,成了一个需要安慰的真正的孩童。
看着女儿没有安全感的模样,父亲的心宛如刀绞,蕴含着深深的自责,“放心,爹在呢!”杨残日站在只能这般说,在这个势利的世道中,唯有实力最为可靠,可惜青羊宫不像龙虎山那般不仅出了三位天师背后还有李老儿的支持。
“爹,我想喝口酒!”杨翀胆怯地道,喝酒一直是父亲明令禁止的,但是她内心真的有太多事情,她需要用酒来麻醉自己,从而获得短暂的轻松。
杨残日点头,竟没有拒绝,从袖里乾坤中拿出一坛酒和两个四个大碗,硕大的青羊宫,仅存的四个人就在日光,之下痛饮美酒。
酒入口是辛辣的,但比起内心那些事情没有半点杀伤力。就是不会喝酒的杨翀一下也猛灌了一碗酒。缓缓的,一股酒劲涌上后脑,杨翀感觉眼前迷迷糊糊,好像还有个人站在自己眼前。
人影很模糊,但杨翀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世子殿下,她奔跑着过去,眼中带着激动神色,“世子殿下!”
可世子的人影却离自己越来越远,无论她如何去追都追不上,杨翀跌坐在地面上,痛哭道:“都是命运!看来我们之间有缘无分啊!若这次没死,我定要问天,叫他赐予我们一道缘分!”
可实际上,哪里有什么世子?不过是杨翀喝了酒迷糊了罢了。但是所说的一字一句那都是发自内心,听的旁边杨残日内心复杂,不知该如何面对女儿。
虽说秦淳的死并不是青羊宫直接造成的,但总归与青羊宫关系最大。早知如此,当时若是不叫秦淳参加,或许一切会变的更加美好,说不定翀儿还能与世子喜结良缘,站在的杨残日真的是满心后悔,但世上没有后悔药。
红姓长老名叫红尘,修的正是红尘道,心中牵挂最多,听到杨翀的言语,更是触景伤情,满脸后悔,兴许也是因为种种错过与误会,与心中最爱的人从此宛若路人。
杨残日也想到了自己的妻子,杨姓长老更是如此。一时间整个青羊宫都充斥着悲伤之情,也都视死如归。
杨残日送醉了的女儿回房,走到刻着山门柱上刻着的“此生,我赵戎生再不会与青羊宫有任何来往!”,心中坚定道:“我一定不能让青羊宫与军党决裂!”
他改变了想法,正是因为自己的经历,他才想要自己的女人获得一份至死不渝的爱情。他不想让女儿也成了自己,他想要争取。
离开山门回到正殿,他与两位太上长老商议一番,两位太上长老竟然没有反对,而是鼎力支持,想来是被刚才杨翀的话触动。
于是杨残日拿起纸笔,写下一份忠烈书,放下笔,他单手成拳捶在书案上,玄金紫木做的书案捶出一道裂缝。他两眼之中透露着疲劳,这些天遇到的事令他心力交猝。但身为青羊宫主,这是该承担的责任,他无怨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