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烈的药味弥散,充斥整间寝殿。淑妃陆萱虚弱地躺在床上,面容枯瘦,脸色灰败。
“咳咳咳咳。”刚喝进去的药,又被剧烈的咳嗽给吐了出来,陆萱头晕眼花。
宫女小棋忙走过来,轻轻拍着陆萱的后背,为陆萱擦去嘴角的药渍。
陆家分崩离析,嫡系一脉全部进了大牢,陆国公等人秋后问斩。陆萱眼睁睁看着家族衰亡,自己毫无办法,日夜忧思,身子越发不济。
陆萱病重卧床,李元景把她的儿子交给另一个嫔妃抚养。陆萱无力阻止,她知道自己彻彻底底地失败了。
她能清晰感觉到,生机在自己体内一点点流逝。永信宫是她的囚牢,是她的坟墓,她可能再也看不到今年的红梅绽放了。
“外面情况如何?”陆萱躺在床上看,虚弱地开口询问。
她如今病得重,每日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渐渐已经有些神志不清。
宫女小棋哑着嗓子说:“主子,有一个好消息,皇上已经冷落宸贵妃一个月了。宸贵妃今日出宫,去安国寺替太后烧香祈福。依奴婢看,宸贵妃失宠,只能拼命讨好太后,勉强维持她的尊荣。”
陆萱缓缓睁开眼。
她忽然发出闷闷的、低沉的笑声。
陆萱哑着嗓子说:“宸贵妃...咳咳,也不过如此。”
当年沈薇回宫,靠着皇上的宠爱,很快压制了皇后和陆萱,一时间风光无限。陆萱还以为,皇上对沈薇有真情。
可如今看来,沈薇从不是后宫里最特殊的女人。
皇上还是那个冷漠无情的皇上,沈家不过是下一个陆家罢了。
陆萱挤出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笑着笑着,酸涩的眼泪慢慢涌出眼眶,渗入两鬓发丝里。
...
...
长安宫。
李元景批阅完今日送来的重要奏折,一抬头看窗棂外的天空,蓝天白云,春光宜人。他喝两口茶,召德顺进殿。
不用李元景询问,德顺主动开口:“皇上,今日一大早,宸贵妃便去了安国寺。昭阳公主远在越国,产期将近,宸贵妃是受了太后的嘱托,替昭阳公主祈福呢。”
李元景瞥了眼德顺:“朕何时问你宸贵妃的事?”
德顺麻溜儿认错,佯装抽自己嘴巴子:“哎哟,是奴才多嘴,奴才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