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梁国公为何说只有七成胜算?”徐宗文的外甥沈彦博心中生疑,于是开口相问。
郭裳未曾思量便侃侃而谈:“魏军骁勇,我军常胜,胜败各半,是为五成,我军有火炮之利,加一成,陛下庙算在先,再加一成,是谓七成胜算。”
“原来如此,晚辈受教了!”
徐宗文问一旁的张辅:“汝父勇武,尔自幼熟读孙吴,深谙兵法,亦曾服壮旅,又入侍禁中,如何破敌你可有何想法?”
张辅身材颀长,眉疏目朗,面容清瘦,他拱手:“臣回陛下的话,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拊我畜我,长我育我。顾我复我,出入腹我。欲报之德,昊天罔极……父亲他战死疆场,臣自幼蒙受陛下和先帝厚恩,未能亲上战阵却能受任重职,此皆受陛下和先帝厚爱及先父遗泽。”
“哎~”至今想起张轨徐宗文依旧心中遗憾,他连连摆手:“不要说这么复杂,就说这仗若是你为主帅,如何破敌?”
张辅也是年届四十的老人,自幼被征召入宫在禁军的他以沈玉、郑略等人为师,宁军战法他颇得心略,又尝请教军中诸将韬略,对于战阵行伍之事他虽未亲历但终究还是有些见解的。
于是乎望着前方的如林甲士他思索道:“臣若为帅此时应当将主力集中敌中军,以虚弱兵力牵制敌军两翼主攻中军,敌军中军松动后派遣游骑绕敌骚扰以乱其军心。”
“用火炮为空中压制,趁势压上逼迫敌军与我决战,等敌军两翼陷入焦灼不能及时回援军之时全力攻阵,游骑破其后方之时,前后夹击,待其自溃,趁机歼灭其有生军力。”
“魏军身后为黄河,我军大胜后可趁胜追击,若黄河此时结冰魏军必然过河那么我军亦可北进趁势与武川镇的张邵将军前后夹击,那么此战魏军必败!”
“反之,黄河没有结冰,魏军不能在短时间内筑桥,骑兵不能立即过河我军则须立即撤军。”
“哦,这是为何?”徐宗文含笑,明知故问。
张辅在马上欠身,又道:“兵者,置之死地而后生,若是逼迫太甚,败兵生知没有生路必然与我军死战,如此我军折损太大,不利我军,倒不如放这些败兵回去,也好扬我国威,败敌军心士气,待下一次交战时敌军必然俱我。敌所俱我,则我军必能再胜。”
徐宗文指着张辅对郭裳道:“这孩子比他爹强,将门有后矣!”
郭裳默然,似有所动,垂目沉吟,是同意了徐宗文的结论。
“传令左右两翼押上,务必使敌军全力交战无心他顾,更不能让其救援中军。”
中军司马沈彦博领命,引臂一挥,守候于不远处的皇城司侍卫立即跃马赶来。
数十骑兵过处烟尘滚滚,战马嘶鸣,一阵短暂的喧嚣之后,旗帜四出,疆场鼓声上乍起,交战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