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对于此人,秦天除了警惕,还抱有极大的兴趣,概因刚习炼御虫之法,又难得碰上同道中人,他也好奇对方究竟能掏出什么小宝贝,比起刚培育的“寂灭阴蝗”孰强孰弱?
而除了以上三人,还有一人也引起了秦天的注意,那是一名相貌寻常的青年,修为不过炼虚初期,据说还是贿赂了刘家总管才抢到的名额,且从那虚浮的气息判断,一看就是刚突破不久,实力绝对强不到哪里去。
换而言之,单从表面来看,这厮几乎就是船上炼虚期中垫底的存在,压根就没有太多地位可言,也没有谁愿意与其过多攀谈,导致其身旁异常的冷清萧条,只能孤零零的端坐在角落打坐。
奈何人不可貌相。
这个道理无论何时都管用。
毕竟这种愣头青登船,要么一心求死,主动为填海做贡献,要么就是目的不纯!
而经过秦天的仔细观察,果然也发现了端倪,概因此子看似寻常,可那眼神却冷静的可怕,就好像一谭死水,周围任何动静都不能影响分毫,哪怕有讥讽嘲弄入耳,此人也依旧不为所动。
那感觉,分明是不屑和漠然!
如此心性,可不像愣头青的表现。
况且不知为何,此人虽然修为实力不像作假,但却始终给人一种危险之感,这是秦天久经杀伐锻炼出的直觉,在特定时候往往相当准确。
正因如此,对于这名神秘青年,秦天同样不敢小觑分毫,心中也悄然提高了警惕。
恰在此时,对方好似有所察觉,竟骤然转头眼神如电一般扫视而来,可发现秦天的关注后,他却很快又恢复如初,继而满脸憨笑的拱了拱手,也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
见此状况,秦天不由心中一禀,暗道此人好敏锐的感知,可他表面却不露分毫,同样也是客气抱拳一礼。
随后两人默契的移开目光,都装作若无其事的看起了沿途风景,虽然这一路都是白茫茫的雾气,但人家就是看的入迷。
殊不知,就在转头的瞬间。
那青年眼底悄然略过一丝寒意,但转眼间又消失无踪,随后他又继续低头不语。
而秦天则是暗自苦笑连连,心中已经开始打起了退堂鼓,深感此行还是冲动了点。
毕竟这一船百余名修士,炼虚期也不过二十余众,却既有隐世名门弟子坐镇,又有罗刹门精锐暗藏,还有升云府高徒参与,更有仙符门天骄潜伏,甚至还有个虫修虎视眈眈,以及不知来历的神秘青年伺机而动。
若再加上他秦玄天这个碧游传人。
那这谭死水可真不是一般的浑浊。
估计连帝寰老妖看了都得摇头。
奈何眼下已经上了贼船,再想下去就没那么简单了,正所谓既来之则安之,终究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好在他秦某人虽然顶着丹师身份,但修为实力却并不出众,因此也没有引起旁人的关注,暂且只需小心提防那符师睿方即可。
所以他也不与旁人过多交流,就这般老神在在的盘膝打坐,实则暗中却在观察众修动向,同时仔细感应那股召唤传来的方向。
好在经过确认,宝船目的地暂且不论,但前行方向却与阿蛮所在区域一致,这也让秦天放下心来,至少暂时还不用考虑单独行动。
小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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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这般,很快便是十日过去。
许是受到环境影响,宝船的飞行速度慢的可怜,至今也不过遁出区区万里之遥。
且那操控宝船之人,明显也是经验老道之辈,偶尔还会偏离方向迂回前行,像是在刻意避开一些险地。
此事倒也并不算稀奇。
毕竟飘渺之海虽然危机重重,但诸多探险猎妖小队在此混迹多年,对于一些有名的险地自是知之甚详,甚至在惊涛城还有相关的海图售卖,其上皆有详细的标注。
可坊间流传的海图,却仅限于内海。
一旦涉及深海,几乎没有任何记载。
概因能够踏足那一区域,并且活着回来的小队实在太少,就算有也是敝帚自珍。
所以大部分修士对深海的了解都相当有限,只知其内部凶险异常,更有实力强悍的海妖肆虐,简直不亚于生命的禁区,这也导致深海区域颇为神秘,平时少有人敢踏足其中。
也就在这种各怀鬼胎的氛围中,宝船一路乘风破浪,逐渐深入到了内海区域。
这里也是猎妖小队经常出没的地方,不仅有各种凶悍的海妖聚集,更有上古遗留的禁制和残阵,危险程度也是直线攀升。
且到了此地,那迷雾也变得愈发浓郁,对神识的削弱更是突然暴涨,空间重压亦是成倍增长,就连外围法阵也无法彻底隔绝。
无奈之下,众修只能各自运转玄功进行抵挡,同时手握元石维持消耗,好让自身时刻保持在最佳状态。
在此期间,倒也遭遇过不开眼的海妖袭击,但由于实力有限的缘故,压根就不用众修出手,仅凭宝船法阵便将之尽数抵挡,随后直接蛮横的撞杀当场。
可等到这一日傍晚时分,周围一片昏暗之际,意外却还是发生了。
只因众修突然发现,宝船好像迷路了。
甚至可以说是在原地打转。
而参照物则是水面漂浮的一具残尸,已经在半个时辰内出现了三次,这情况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霎时间,原本安静的气氛也被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