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烈毫无抵抗,直接供认不讳,这使得殿外守候的云统领和正在监斩的吴有德二人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喷嚏。
不仅如此,他还眉飞色舞地跟燕帝描述了自己是如何布局并收网的。
燕帝一直默不作声,只是一味聆听。
“说完了?”一杯茶饮尽,王烈也讲完了刚刚发生的所有事。
“讲完了。”王烈看起来很老实,一点都不像是故事中那个能够钓鱼执法的老狐狸。
“身为我的儿子,你做得非常好。”
这是燕帝深思熟虑后给出的评价,一锤定音。
长孙婉坐在一旁,摸了摸王烈的脑袋,她的目光不同于身为父亲的王罡那般嘉奖,而是一种见到孩子历经波折吃尽了苦头的心疼。
“那...父皇您现在身体怎么样了?”犹豫很久,王烈还是问出了自己刚一进殿就想问的话,他清楚父皇如今心情还不错。
“无大碍,但也仅仅是无大碍,可惜此生破境无望了。”燕帝渐渐收敛笑容,“儿啊,此事绝不是那么简单,这背后定有人在操控。”
“可是风雨楼没有给出预警提示。”
王烈是真的有些疑惑,因为根据调查来说,父皇遇刺纯属是孙芳这个反贼脑子不好,他也没受过别人指使。
“那他为什么会挑在这个时间点来进行这件事呢?”听了王烈的回答,燕帝嘴角露出一抹轻笑,略带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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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节点,铁龙城领兵在外,王诩坐镇青州,大军两线调拨,正是皇城空虚之时,可是燕帝一直坐镇皇城,若是孙芳果真因为个人偏见而进行刺杀,何时杀不行,为何偏偏要选择这个节点呢?
“你或许想说这只是巧合,但在朕看来,这个大陆上就没有巧合,也不应该有巧合才对。”
燕帝怕他自责,于是补了一句。
“不过这件事你不必细究,记在心里,凡事多长一个心眼。”
其实敌人他大概心里已经有数。
天魔的手还伸不了这么长,魏国又是攻守同盟,没道理这么做,所以对方只可能是晋国或者周国又或者骊国。
其中骊国和燕国前些日子由王诩牵头缔结部分盟约进行了一定程度上的合作,可以先行排除,而晋国却是对燕国虎视眈眈已久。
而晋国和周国这两个国家里,根据燕帝的印象有一个人似乎最近频繁被提及,甚至出现在军报里的次数也不少,说起来还是个年轻人。
可是偏偏就是这个年轻人,先是受封周相,挟周国幼帝以号令百官;而后降服晋国起义军,手握晋国部分兵权。
一时间可谓风头无量。
对了,那个人叫什么来着...
燕帝思索了一阵。
想起来了,他叫陆机。
“其实你还是想出去历练一番,对吧?”
燕帝念头流转向来极快,刚刚惦记陆机,如今又转回了王烈身上。
“是的,父皇看出来了?”王烈笑了笑。
“你的行为已经告诉朕答案了。”燕帝叹了口气,“两党的平衡被你挑破,你若留在朝堂,朕再想制衡就要亲自下场压制你了,这不是个好方法,你清楚朕不会用。”
“而朕最佳的解决方式,就是让你和小诩的去处一样,同步外调,离开皇城,也就是踏上你选好的路线。”燕帝说到这里十分无奈。
“你难道做事都不给自己留条后路么?甚至都没给父皇留一条后路。”
听到燕帝这般说话,王烈的目光里罕见出现了一抹狡黠,“父皇,刚刚您可没有派人追回甄直、牛黎等人的斩首命令。”
没有派人就是默许了王烈的后续行动。
其实正如燕帝所言,即便他不允许也没办法,因为朝令夕改要不得,更何况是造反的重罪。
所以燕帝才会发出对于王烈没留后路的感叹。
“长孙,你看看,现在他都开始揶揄起他的父皇了。”燕帝看向长孙婉,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