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是疯了。
但没关系,我会达成那个目标的。成为传奇、成为传说、成为神话——
爬到我所能够爬到的最高点去、爬到我所能够想到的最高点去!
也许、也许......
......也许,那里就会有一点点的希望呢?
我的心智将坚如铁石。
——刘建设本来是这么以为的。
可直到萨尔拉斯的手掌落在他的头顶,那隔着头发传来的热量,却让刘建设想起了已经完全被埋没在记忆的尘埃之中,久远到就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事情那样,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完全忘记了的,有关于【父亲】的事情那样。
这只手就像是在自己幼小的时候,那个冰冷的雨夜,那只在医院的白炽灯下,盖在自己额头上的手掌。
这是【父亲】的手。
萨尔拉斯没有责备、没有自矜。
他那略带些北方口音、有着中年男人独特的微微沙哑嗓音的声音响起。
“你可以哭,孩子。”
这句话像是炸药爆响、又像是雷鸣爆发,炸在法雷尔的心头,令得他那原本以为坚如铁石的心也微微有了动摇、有了缝隙,而接下来男人的话更是如同钻头一般钻入他的缝隙之中。
“我要向你道歉。不论是没能保护好你们、没能保护好米莎,又或者是让你现在受到了来自于伙伴的伤害的这些方面,这都是我的过错。”
“抱歉、还有,抱歉。”
“我们非常担心你。”
“神器暴走现象是会招致勇者们的自我灭亡的危险现象——我们本应该全都是明白这件事情的。被情绪过度放大、甚至完全没有人类情感的神器意念主导了身躯,是会让作为人的那部分萎缩、甚至完全堕落,变成只知道复仇和杀戮的野兽的。”
“我对你很有信心、我相信你并不是会屈从于这该死的命运、被击垮而变成野兽的人,我相信你是一个你想要成为的战士那样的人,孩子。”
“索菲娅并不相信这一点,但我想你向她证明了这一点。”
“你确实陷入了神器暴走的状态,但只要不将神器的能力发挥到极致、又或者是完全丧失意识的情况下,你是仍旧可以完美的掌握属于你的这一份暴力,不去伤害你所应该珍视的人们的,对吧?”
“面对伊莉雅的剑技之时,即便是被逼迫到那样的程度,你也没有用简单粗暴的,模仿自我的神器能力来打破她的连击、又或者是利用索菲娅的神器能力来正面对攻,因为那都会让事态升级,你无法把握事态的严重程度,对吗?”
“你还是那个法雷尔。那个会怕得大叫,却从来没想过转身逃走,冲上来给我打掩护的法雷尔。”
泪水盈满了眼眶,钢灰色头发的男人的面容显得非常模糊,他将那只手拿了下来,刘建设甚至本能的想要向上凑一下,竟是舍不得这份温暖离开那样,尽管他很快就克制住了,但身体的摇晃仍旧不可避免。
男人将手掌摊开,放在桌案之上。
“从我看到一个哇哇大叫的孩子迎着数不清的虫子和酸液、向着我冲上来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我可以永远信任你。”
他一根根的曲起指头、弯起指节。
小指、无名指、中指、食指、最后是大拇指。
那是一个握得紧紧的、给人以稳固可靠感觉的拳头。
“我相信你能够控制住神器的暴走,我们也一定会想办法帮助你解决神器暴走的现象,而米莎的仇,绝不会没有后续!”
“她也是我的伙伴,伙伴的血必须要用仇人的血来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