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前番当得知因为此番本源受损，而彻底断送了修为更进一步的可能之后，我整个人反而一下子松快了起来，先前那种一直紧绷着的沉甸甸的感觉，一下子便卸去了大半儿。”

听了商克半是自白，半是解释的一番话之后，商夏觉得自己的确不该再要求自家叔祖太多。

现在回想起来，自家这位叔祖的确是一副有些随遇而安的温吞性子。

只是过去家族的形势不容他安逸，为了分担商博身上的压力，他不得不硬着头皮上进，如今前路断绝，反倒一切顺遂了他的心意。

爷孙二人闲聊了片刻，商夏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没想到姬、刘、云三家居然还有其他的四阶武者，这事儿您知道吗？”

商克摇头道：“这三个人我都认得，但的确没想打他们居然都活着，而且都已经进阶四重天。不过这件事情爷爷可能是知道的。”

商夏点了点头，道：“这便是他们三家曾经作为过去幽州世家的底蕴了？”

商克笑道：“或许吧，但时至今日，咱们商家却也不差这三家什么了。不过……”

商夏问道：“不过什么？”

商克沉吟了一下，道：“在姬文龙进阶五重天之前，在没有福地支撑的情况下，想要进入天外穹庐只有借助五重天武者的引导。”

商夏顺着商克的意思道：“不错，这三人再加上吕嗣源、方可维两位，很明显都是寇山长带去的天外穹庐。”

商克道：“吕嗣源、方可维二人也就罢了，但云疏、姬文斌、刘继坤三个本身却不属于通幽学院，寇冲雪又为什么带他们三个上去？”

商夏思索道：“您的意思是说，这三家与寇山长暗中有着什么交易，或者默契？可这三人而今却死掉了两位，只剩下了刘继坤。”

商克神色略显凝重道：“我倒不担心他们三家与寇冲雪暗中有什么勾当，我担心的是爷爷！”

见得商夏神色微怔，商克接着说道：“别忘了二十年前，通幽城可没有什么四大家族，只有三大家族，而我们商家当时也不过是一个在大劫过后损失较轻的中等势力罢了。这些年来祖父修为一路飙升，这当中固然有他自身机缘与努力的缘故，但不可否认的是，寇冲雪的大力扶持同样重要……”

商夏听出了商克言语中的未尽之意，道：“您是说寇山长将来也可能会让祖父去做一些无法推脱，却又充满了危险的事情？”

商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世上最难还的就是人情！寇冲雪或许没有歹意，可将来谁又能说得清楚？在姬文龙进阶五重天之前，整个幽州便只有寇冲雪一个人有资格在苍宇、苍灵两界作为棋手，我们所有人都只能是他的棋子。”

商夏知道，自家这位叔祖站在家族的立场上，一直都对寇冲雪以及通幽学院怀有最基本的戒心。

但今日他这一番话，商夏却是能听得进去的。

其实说起来，寇冲雪又岂止对商博有过扶持，便是对商夏也有颇多栽培。

商克倒不是教商夏忘恩负义，更多还是要他将与学院和家族之间的关系分别来看待。

而事实上，类似的话商克也不止对商夏说过一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