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寒山笑道,“海兄,散人的阵法造诣,在我们之中当属最高,请她助你一臂之力,你不会嫌弃吧。”
海无病连忙说道:“不敢。我虽然也懂阵法,但这套阵图是我奇遇所得,这回也是第一次尝试布置,正需散人这样真正的阵术高手来相助。”
铁英散人这位老婆婆,跟东方新那样重视门派利益,才选择站队司徒云涛的心态,有所不同。
她当年有个丈夫,跟司徒世家昔日那位玄胎长老,算是同个辈分,从年轻时就处处竞争,后来比斗落败,被对方极尽羞辱,回来之后愤而闭关。
伤势未愈,心境不稳,如此闭关突破,本来可能还有一半的成算,也只剩不到一成。
结果他不但闭关失败,还当场身亡。
铁英散人因此拜入黄塔道观,成了带发修行之人,心中恨怨,幽藏多年。
司徒云涛展露足够手段,跟司徒世家抗衡之后,铁英散人站到他的阵营之中,即是态度最为坚定的一个。
让她全程参与阵法材料的事情,苏寒山比较放心。
铸造场地,也不用到别的地方另外去找,长乐山房就是个好地方。
众人商议妥当,事不宜迟,命元歌回去传信,从飞流剑宗押送铸材原料过来。
苏寒山、纪不移与马连波,则与山上众人道别,先回返郡尉府上。
长乐山跟郡尉府之间,相隔不足百里。
回到郡尉府,司徒云涛的院子里面,苏寒山才吐出一口气,神态松弛下来。
“纪兄,周围没有耳目吧?”
纪不移凝神感应,摇了摇头。
苏寒山彻底放松,右臂衣袖突然开裂,从手背到手肘之上,延伸出数条伤口,有鲜血渗出。
马连波一惊:“你受伤了?”
“只是伤了手三阳经脉和督脉,右臂的血肉有损,以这具身体的素质来看,很快就可以恢复。”
苏寒山道,“只不过这些淤血中,含有司徒朗照的掌力,必须释放出来才好。”
纪不移并不惊讶:“司徒朗照上手就是十成功力,虽然只是一掌,但你表面能够撑住,未露破绽,已经是了不得了,要是真的一点伤都没受,那才说不过去呢。”
他一挥手,将地面血迹吸入掌间,手掌一捏,将之抹消。
“计划至此,也算步入正轨了。”
“云涛的计划重点在于,让司徒世家的人,主动去找柳兆恒。”
“如果柳兆恒先去找他们结盟,司徒世家的人可能有诸多怀疑,试探,防备,太过麻烦。”
“但是人心就是如此,换成司徒世家的人主动找过去,草蛇灰线,蛛丝马迹,甚至动用早年布置在各处的暗桩,费心费力,三请三让,最后才终于争取到柳兆恒的臂助,他们就不会有余力怀疑,只会感到一路艰辛的回报,为之满足、自信。”
纪不移笑了笑,说道,“云涛这些年,时时刻刻隐藏自身实力,九真一假,为的就是如今亲自跟他们演戏,想来等司徒世家找过去的时候,他心中一定很高兴。”
苏寒山也不禁笑了一声。
从前跟司徒云涛打交道的时候,看到的都是庄重成熟的一面。
但从戒灵中得到情报的时候,居然发现,司徒云涛会给戒灵每一天的记录做评语。
“今天做的很好,东方新送的菜越来越真诚了,我果然人缘绝佳。”
“盘算这么久,终于帮老婆婆砍死一个不要脸的老东西,日行一善。”
“又收了一个奸细进来,还对他笑了,可惜真心不能换真心,就当日行一善,施舍他了。”
“司徒世家还不明白吗?我既不想当你们家儿子,也不是非想当你们家死敌,我啊……只是想当你们的爹!”
苏寒山那时才知,这位师兄着实是个很有表演欲望的风趣之人。
“祈福大典是司徒世家的谋算,如果我们也把主要的精力投入到那个里面,那只能是在别人预设的框架中变化,总是不免吃亏。”
马连波说道,“八风吹不动,我自行我道,这才是斗争的真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