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经过短暂的思考，望着这片黑暗中唯一的篝火。

“我的精神世界远没有恶鬼的强大，不过这并不代表我不能找外援。”

“如果你能帮我战胜它一次，我就能拿回它夺走的一切。”

“怎么做？”苏明意识到王博士语气的严肃。

“简单，我要和它赌一次。”

王博士指着那团篝火，

“我愿意押上这最后的清明。”

“一旦失去这团火，我的肉身、记忆都会被它霸占。它会彻底成为我，成为一个新的王卫国。”

王博士说这些话的时候很平静，像是在讨论与自己无关的事。

他本来就身陷绝境，与其等着被彻底侵蚀，还不如放手一搏。

不过在这时，王博士顿了顿，有些迟疑道，

“只恐怕这些还不够，恶鬼很谨慎，它不会轻易下场。”

“那要是再加上我的呢？”

苏明在一旁缓缓出声道，语气平淡。

王博士闻言，浑身震颤！

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望向苏明！

不过很快，他便冷静地分析道，

“你的肉体的确对恶鬼的吸引力很大。”

“不过这个方法不妥。”

“对于这个世界而言，我是可有可无的，你是不可或缺的。”

“更何况，如果你的肉体落入恶鬼手里，对于外面的世界不亚于一场天灾！”

王博士摇摇头，否决了苏明的提议。

“我自然不会拿我的性命开玩笑。”

“我只是对自己很自信。”

说这话的时候，苏明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瞳孔中似乎有着火光闪烁。

王博士眯了眯眼，凝望着苏明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不可，我一无所有，所以我可以赌。”

“你还有大好的将来，你没必要为了我以身犯险。”

“不，并不是完全为了你，”苏明摇头。

“这次，我自然可以选择全身而退。”

“可下一次呢？”

苏明想起匍匐在地的江陈月，想起毁灭的湛星，想起自己面对漆黑眼珠时那种绝望的无力感。

他轻轻地道了句，

“懦夫，在这个世界上连苟延残喘的机会都没有。”

“如果连一只恶鬼都要绕着走，那以后要怎么去面对祂们？”

王博士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苏明成长的速度远超他的想象，恐怕那些小说故事里应运而生的天命之子便是如此吧。

他嘴唇动了动，想再说些什么。

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