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白交杂之物出现,大量的血水向四周飞溅而出,洒满一地。
中年女人肩膀以上的部位全部消失,整个脑袋被直接打爆。
林末松开手,将肌肉充血膨胀,犹如磐石镶嵌的粗大手臂收回,面上若有所思。
宗师的可怕他是清楚的,简单来说,当五脏六腑贯通,内天地初成,已然非人。
所以他毫不拖泥带水,确定是敌非友后便直接出手偷袭。
结果倒是令他有些意外。
原本料想的还要进入龙化状态,费一番功夫才能解决,没想到光凭如今的肉身常态力量,结合石佛如来独尊经的爆发,一个宗师武夫,竟然没多大反抗便被生生打死在了当场。
这一战,直接改变了林末心中对宗师的看法。
这名叫莲月的女性宗师,虽然速度依旧极快,意劲质量也不错,远超一般的半步宗师,可以确定为真正的宗师高手。
只是在林末看来,与尚虚白相比,似乎差距有点过于大了。
真要是将两人放到一起对杀,估计这女人也撑不了多久就会被打死。
换言之,如果以千山宗尚虚白为单位,或许此人最多算三分之一个虚白真人?
林末回想起尚虚白那凌厉的山元破,以及干练的搏杀经验,强绝的战斗意志,越来越无语,相比之下,这个女人还真就是个废柴....
只能说千山宗不愧是千山宗.....
他心中微微肃然,当即也不再耽搁,蹲下身子,开始搜刮战利品。
因为战斗结束的很快,好物件都没有被损坏,因此收获不小。
将两枚空石戒,以及那柄一看就是利器的宽刃阔剑收好,林末再次检查了一番,发觉没问题后,洒下引兽水,立即急速离开。
很快身形便消失于在远处山林之中。
不多时,几头红着眼的恶狼循着特殊的香味追逐于此,眼睛越来越红,随后慢慢的,越来越多的山兽聚集于莲月所在的方位,彼此流着涎水围了上去。
一切尘归尘,土归土。
正应了林末的一句话,武道能长青,宗师却非不死。
而在林末离去大概两个时辰,数道如电般的身影突兀出现于密林之外,两人战斗的地方。
为首之人抬起头,露出一张苍老的脸庞。
其脖挂一串骷髅念珠,明明看模样已经最少六七十岁,但一身腱子肉比寻常青年还壮得多,就跟头人熊一般。
“老杜,根据血影虫的显示,莲月最后的气息就消失于此。”
一个独眼壮汉抱着肩膀缓缓走出,先后来到被折断的两棵巨树之上,最后在莲月尸骸所在的地方蹲下,轻声说道。
“有意思,原本只是为了当个先锋,清理了些杂鱼,没想到东西还没真正到手,就有人忍不住了!”老人面容平静,声音低沉如狮子,听得出很是愤怒。
“对方实力很强,莲月几乎没有什么反抗之力,是个狠茬子。”独眼壮汉补充道。
一边说,眼里也涌现出些许忌惮。
虽然莲月实力不怎样,但始终是宗师,真正高高在上的人物,就算是他,想要击败可以,可击杀就难了,更何况是虐杀.....
“怎么?难道再强你觉得能有老朽强?”老人眯了眯眼,轻声问道。
独眼汉子一怔,想起老者的名声,顿时不再出言回复。
“通通都是废物,何明道是废物,被一个垃圾家族摆的破阵困这么久,姚莲月也是废物,突破宗师后,时间都花在那张脸上,被人杀得连多坚持下都做不到!
通通都是废物!”
嘭!
老人厉声大喝,猛然一合手,两棵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巨树瞬间倾斜折倒,一些来不及跑的山兽直接被压死,最后掀起层层灰浪、
最终一切都被掩埋。
“走!”他低声怒吼。
很快,数人消失在丛林深处。
............
云夏城向南,一片名为烛草原的荒原之上,许家堡便修筑其间。
其藏于丘陵之中,由许氏早年便委人打造,算是后路之一。
像这样的常规操作,在百年之上的大族眼里并不罕见,毕竟狡兔仍有三窟,何况是人?
像这座大型土堡,依其容量来看,足足可容纳上万人,其中背靠丘陵,堡中有良田水流,即使被困住,依旧能自给自足。
而若是往常,此时日过正午,烈日入云,正是走商的好时机,可以看见一辆辆装满药货的马车鱼贯而出,发往云夏以及更远处,也有远地的走脚商人赶着牛车,吹着号缓缓走进,进行货物交易。
可以说很有人气。
只是此时,许家堡堡门紧闭,周遭环形一带种植的类似仙人掌般的奇异植物开出粉色的花,一片蒙蒙的粉雾如瘴气般萦绕堡周围,将一切隔绝。
堡中一座瞭望塔之上,严景则收回视线,心情沉重,狠狠叹了声气。
十多年了,从加入许氏药馆至今,已经十多年了。
从一卑微的小学徒开始,慢慢成长至今,终于突破沸血境,混到青衫药师,其间弯过的腰,流过多少泪,洒过多少汗,无人真正知道。
可以说他惊人的努力并无观众。
而好不容易勤奋的种子马上要开出幸福的花,一切变了。
风行盗来袭,将一切的梦给破碎。
虽然许氏上层人物都没明说,但谨慎细心的他早便发现,此次敌人势大,许氏有覆灭之危。
即使有号称宗师都难渡的焚香花摆出的万毒阵,也挽救不了许氏的灭亡。
因为他知道,焚香花一经催熟,花期有限,一旦花谢,瘴雾消失,后果可想而知。
‘不行,我严景则才三十出头,为沸血境高手,将来还要突破燃血立命,享受真正的波澜人生,怎么能死在这里?’
严景则满是络腮胡的脸喘着粗气,两眼变得赤红,臂上的银环开始剧烈颤动,显示着心中的不平静。
“既然都说九死一生,但我严景则偏要死中求活!争那一线生机!”
他低吼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