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刚走进,身后又乌泱泱围了一大批同样着装之人,看样子有近二十人,堵在门口,隐隐封锁了所有人的退路。
店里原本还算轻松的气氛忽地一变。
原本还在嬉笑怒骂的游侠儿们纷纷将桌上的器械紧握;大家闺秀旁的一群护卫也面露凝重,死死地看着门口,不时小声地朝女子说些什么。
林末抬头看了眼林父,见其轻轻摇了摇头,示意暂时别轻举妄动,也沉下心,面上毫无波动,手轻轻握着一脸忐忑,坐立不安的林殊的手,凝神静待事情发展。
此时原本在前台算账的小二同样脸色难看,不过还是迫于压力,讪笑着跑了过来,走到中年人面前询问情况。
中年人气势不凡,负着手就立在道人桌前,并没心思说话,只是目光死死地盯着道人一行。
老道人却是一副没事人的模样,照样喝酒吃肉,不时还给身旁两个孩子夹菜,一副安之若素的模样,仿若根本没见着如此大的场面。
就这样过了十几息。
一直没说话的中年人叹了口气,兀地单膝跪下,连带着还在门口候着的众人一齐跪下。
双手抱拳,面色肃然:
“三年之期已到,请道长归位!”
二十几个精壮大汉一同答话,声音震得人耳朵疼。
道人原本正在夹菜的筷子忽地一滞,脸上的笑意隐没,目光低垂,随后深深地叹了声气,抬头看着跪在身前的中年人:
“风翊果然不愧是风翊,无论到哪都脱不开你们的监视。”
中年人没有答话,只是跪在那,一言不发。
“我已不闻世事三年,三年前便与左光义说好,从此我修我的道,他拿他的刀,两不相问,如今…………”
道人幽幽地说道。
“道长,非军主执意麻烦,实为世事难料,玉州那位突现宁阳,非道长出手,难挽大厦之将倾。”
中年人答道,依然低着头。
“你说他从玉州来了?”
老道人声音颤了颤,问道。
中年人点头不语。
别说老道人,若不是事实摆着面前,谁也无法想到,那等人物,跨两州而来,竟然最后才为人所知。
“三尊观前难复命,呵,果真三尊观前难复命,都是命!”
老道人忽地一笑,嘴里喃喃自语。
说罢慢慢站起身,两手分别牵着还在啃鸡爪的孩童,一路往外。
原本单膝跪地的汉子们紧随其后,没多久就消失不见。
“大哥,那些人走了吗?看着样子就跟坏人一样。”一旁的林殊这才将嘴里没咽下的牛肉一口咽下,出声道。
“应该是走了。”林末看着人影消失不见,收回视线,轻轻答道。
方才那群人提到宁阳,让他有些感慨,也有些震惊。
听其语气,似乎宁阳又来了什么大人物,甚至惊动了军主?
而一开始毫不起眼的道人,却成了解决问题的关键,当真是有些,有些不简单啊。
他感慨道。
虽说不知道其实力有多强,敢言挽大厦之将倾,便不可能是浪得虚名之辈。
最少,最少也是立命境第三重的高手吧?
而想起方才那群人的做派,若只是立命境第三重,又大可不必如此,心中更是一紧。
多事之秋啊。
他叹了声气,庆幸早早地离开了宁阳,却也有些担忧还在宁阳的许成元,李元则等人。
吃过饭,待太阳阴了一些,又在酒家处补充了些饮水,食物,一行人继续向前。
不止是林末等人,见久违了阴凉下来,酒家里另外两批人同样做出了如此决定。
而就在林末等人刚出门,准备出发时,一个大概六十岁,发须皆白的老人忽地朝林末走来,见着林末视线,友善地点点头,似乎有话要讲。
林末认出了其来历,正是先前坐店里最里那桌,大家闺秀旁的一人。
“这位壮士请了,我们是双全县之人,准备到林瑜县走商,敢问一句,您一家子目的地是何地?”
老人身材挺拔,六十岁年龄,明明身高开始长缩,依旧有一米九高,先是拱了拱手,随后轻声问道。
“我等也是去往林瑜县,敢问有何事?”林末平静道。
这时,林父他们已经将马车装置好,准备出发,在那招手,林末举手示意等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