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阳天里,他缓缓走来,衣衫胜雪,眉眼分明,头上花枝如锦,也不过是与他作衬,浑身淡泊,如仙山云鹤,却在看到她时,勾起温雅笑意,似就此堕入人间,染上烟火俗尘,嗔痴情爱。
恍惚间,她似很早很早以前就见过他,不是几年前,也不是现在,而是好像、很早以前就认识,还甚为熟悉。
这种奇怪的感觉从心间一闪而逝,鹿呦收起剑,笑得有些拘谨,声音也小:“师兄……”
云晨眼睫微动,笑了笑,若无其事模样,声音轻缓:“给你带了早膳,洗洗手,过来吃。”
鹿呦‘哦’了一声,走去一旁的竹溪里净了手,顺便掬了捧水胡糙洗了把脸。
泉水甘凉,浸人心脾,她蹲在那里,任由脸上的水滴滑落,滞了会儿,正要用袖子随便擦一擦,泉边倏地倒映出那个秀如玉山般的身影。
他也蹲下来,捧过她的脸,用柔软的白巾一点点帮她擦干水渍,眸色温柔,动作也温柔。
鹿呦怔了怔,看着他锋峻脸线,忽地用力攥住他手腕:“云晨,我有话想跟你说。”
他停下来,静静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鹿呦干咽了咽喉咙,颈线绷紧,秀眉下压,神色前所未有的严肃和认真,盯着他的眼睛:“之前我答应过你会好好考虑,现在……我想,我已经有答案了。”
她嗓音轻灵甜软,却一字一顿地说着仿佛要戳人心肺的话:“我们不合适,我不喜欢你,我永远只能拿你当师兄,你今后也莫要再对我好,只拿我当个寻常师妹吧。”
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胶着着大家都痛苦,不如现在就说个明白。
诚然,她对他是有心动和喜欢,可比起两个人的小命来说,情爱之事还是太微不足道了。
她还准备把这话复述下来,改一改,再对着君故说一遍,至于云义,她还没想出什么办法来应对他。
云晨性格怎么也比他好,先解决了云晨,再解决第二难搞的君故,最后再沉下心来解决他,随后她两袖清风,无事一身轻,逍遥快活天地间。
想法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片刻的安静。
他歪头笑了笑,抬起手,用冰凉的指尖抹去她眼角的一滴水珠,随后轻轻划过脸颊,描画着那精致的轮廓,最终停在唇角,指腹用力捻过。
她想躲开,却被他按住,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