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最静默在原地,微垂着头,掩在长袖下无人看到的手掌早已掐握出血痕,血丝顺着指隙淌过木青色的扇骨,浸湿了折拢阖起的扇面。
缓了片刻,上前一步,声音低哑开口,每一个字都异常艰难:“呦呦……停手吧……再打、她就没命了……”
听到他声音,少女终于停下了手,再抬眸时,眼周已洇开一层薄薄的殷红,却朝他粲然一笑,眉眼弯弯,声音朗然又天真:
“好呀,既然大师兄都替她开口求情了,我当然要卖你一个面子啦。”
说着轻轻吸了口气,松开紧攥着陈焕枝衣领、连骨节都泛白的手,缓缓站起身,若无其事地捡起地上的问天剑,跳下擂台,头也不回地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手臂却被人轻轻拽住。
“呦呦……”
他声线很不稳,颤的厉害,喉咙里像是堵塞了什么尖锐的硬物,痛涩难咽,头也埋的很低,低到几乎只能看到轻颤沾湿的眼睫,“你、能再叫我一声阿最吗……”
少女僵在原地片刻,不着痕迹地抽出自己的手,轻轻拍了拍手掌,黑润的眸睁得大大的,斜抬着望向碧蓝的天空,声音微哑,语调却轻快:
“呀,肚子有点饿了!就先不打扰你们兄妹俩,我先去吃饭啦!”
说着朝他笑了笑,依旧是若无其事的样子,手腕轻转,默念了几句御剑诀,身体轻轻一跃,就潇然地踩在了横在半空中的问天剑上。
未再说什么,便如流光般飞向了天际。
只留下那低着头的青年一个人静静地站在人群中,周围明明喧嚣的吵闹,他的世界却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坍塌、碎裂,无声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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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说着肚子饿了要去吃饭的少女,最后却将灵剑拐了个弯儿,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