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似乎看穿皇上疑虑道,“皇上成不了一代令主。”
她说得毫无感情,像个机器,“但下一位君主,会做到你在位时做不到的事情。”
这倒勾起了李瑕的兴趣,“哦?那你说说朕想做什么,又何以就做不到呢?朕做不到的事,李慎那个草包就能做得到?”
“想朕立他为储,你做青天白日梦呢。”
两人对话如此直白,连最后的窗纸都捅破了。
凤药与曹峥退后几步,如雕塑般一动不动,噤若寒蝉。
“皇上励精图治,不过想让大周恢复从前的兴旺,还想彻底打败北狄、羌、胡、西域那些一直窥探我大周国土的小丑。”
“可是你太穷,也没根基,出身卑微,不得大臣支持喜欢,你妄想用科举来选拔真正忠于你的臣子,却又办不起来,你想充实国库,却推不动税制改革……你无能又自卑,只会在比你强的皇后身上逞威风!”
“你很清楚,我没有害过皇嗣,我家世代为官,又怎会不知道普通妃嫔跟本不能撼动皇后之位。我虽不满贵妃,却犯不着打压她,我从未将她放在眼中,更不会为报复她对我的不敬之罪而残害皇嗣,那小小婴儿对本宫根本形不成威胁。”
“本宫要杀,就杀已经成年的皇子,为难婴儿做什么?”
“你压根不想彻查此事。此事发生刚好给了你借口,将我禁足在宫中,以此为由堵住众臣之口。”
说到这里,她突然停住了,烛影晃动,照耀着这令人不可思议的一幕。
照着她先迷茫,之后逐渐想清楚的表情。
“不对!不对!”她双手撑地,眼睛转动着。
“哪有这样凑巧的事?一切都是你主使的!是你在背后主使,陷害本宫!”
她字字诛心,句句僭越,“原来是你!小人!”
她忽而大笑起来,笑得迸出泪花,“我们真是好夫妻,世上最般配的夫妻!”
……
此情此景实在难堪。
凤药还好,曹峥已是恨不得自己能隐身才好。
“你从未爱过我,却还是娶了我。”
“因为你没有胆量拒绝王家,就算计利用我这个势单利薄的女人。”
“你对我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
皇后虽跪坐在地上,却气势十足指着皇上说话。
这是对皇权的挑战,是大不敬之罪。
她毫不在意,泪水已经浮上眼眶。
“你迎我进宫,与我生育皇子,从未对我动过一丝真情是吗?”
“对你来说,我只是一个门面,生育完皇子,你的任务完成了,你我的情分也到头了,你是怎么做到如此薄情的。”
她声音低下去……低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