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舒服快上床,奴婢马上去热了药端过来,先歇会再吃点清淡的,不然肚子里的孩子可受不了。”
珍珠一边利落地架起胭脂,她仿佛没有重量。
把胭脂放在床上,垫上镂花金线枕,叫她舒服些。
自己张罗着让人把饭菜都收走,汤倒掉。
又吩咐院里的丫头自己把厨房的餐食分吃了,莫浪费。
自己去热药,冲汤婆子。
一套操作下来,一小会儿就全部做完了。
屋里很快安静下来,珍珠熄了几支蜡,端来药,一匙匙喂给夫人喝下。
胭脂喃喃自语,“不应该的,他为什么这样做?”
她和衣躺下,屋里暖洋洋,烛火昏黄,她却毫无睡意。
直到夜深,她低声喊,“珍珠。”
珍珠在她床边的榻上歪着,听到她一直翻身,知道夫人没入睡,便也撑着不睡。
听到夫人叫她,马上坐起来,“夫人?炉火太旺,是要喝茶吗?”
“帮我穿鞋。”
“??啊?啊啊!”她赶紧蹲下身,给胭脂把鞋半套在脚上。
因为孕期脚肿,胭脂已经不能完全穿上鞋子,只能半套着穿。
反正她也不大出门,故而懒得做新鞋,反正生下孩子就能恢复原样了。
套好鞋子,胭脂又叫拿来皮草大氅,将自己裹进厚厚的大氅中。
“你等在屋里,别跟着我。”
“是。”珍珠答应着,帮夫人挑起棉帘子。
听不到夫人脚步声,软底鞋子走起路来轻悄悄的。
她在屋内长叹口气,在院里做活时,总觉富贵人家的夫人,过得那样舒服,半分不担心吃穿,如神仙一样逍遥。
过了内室贴身伺候,才知道世间之人,甭管富贵贫穷,人人有烦处。
陈老爷那样的人物,整个镇子找不出第二个。
原是神仙下凡似的,竟是个人面兽心的。
只看外表,哪看得出?
珍珠倒出一杯茶,自己一口气喝了,香得直冲天灵盖儿。
……
胭脂静悄悄走近自己给穗儿安排的房间。
她提出换个房间给穗儿,紫桓必定明白自己的意思——
叫他远着穗儿,让这丫头好生歇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