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并没有因此而停止,依旧不紧不慢地向前行驶着,车轮滚滚,伴随着不时传来的清脆铃铛响声,渐渐没入这片喧嚣嘈杂的市井烟火之中。
没过多久,马车来到了一家茶馆门前缓缓停下。只见一名身着青色长衫、面容俊朗的男子,优雅地抬手撩起长衫的下摆,从容自若地登上马车。
紧接着,马车再次启动,继续沿着街道徐徐前行,似在这人世间闲游。
那男子进入车厢之后,随意地扫了一眼摆放在矮桌上,那早已沏好的热茶,嘴角微扬地落座,修长的手指端起茶盏。
只见他先是将其凑至鼻尖,眼睛微闭,细细嗅闻着那清新淡雅的茶香,而后轻启双唇小小抿了一口,赞道:“好茶!”
随后,他轻轻抬眸,眼神深邃而幽远地落在马车的主人身上,缓缓开口道:“顺安的东西都是极好的,就是不知是哪位官员的孝敬,亦或是那个摄政王妃恐你将她遗忘,送于你以表心意的。”
话语的末尾,讽意尽显。
听闻此言,坐在他对面的男子结束假寐,眉头微蹙地睁开眼,目光锐利地紧紧盯着说话之人。
车内的气氛也因此话,瞬间降至冰点。
而在车厢的角落,一道小小的身影正满脸惊愕的瞧着眼前这一幕,顿感荒谬 ,不由高声喊道:“爹?大舅舅?”
她快速扫了一眼他俩的脸,明显能瞧出岁月在他们的脸上留下的痕迹,年龄已然大了许多,且二人身上打扮也尽显矜贵不凡。
小以宁诧异于他们的不同,不禁再次惊呼道:“这里是哪儿,爹和大舅舅怎么不一样了?我娘呢?”
这时,林玉瓒开了口,他语气森冷如冰,带着丝丝疏离:“王太师,不知您此番寻我,所为何事?”
王诚垂下眼眸,视线落到矮桌上的小巧茶盏,目光中悄然泛起柔意与哀伤,轻声回道:“婉娘的忌日…不日便到了,她与晴姐儿独留林氏族地长眠,定是寂寞,我要回去一趟,将她俩迁至燕京,也好让她们领略这世间繁华。”
然而,他的话音刚刚落下,便引来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喝。
林玉瓒双目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情绪失控地大吼“王舒志,你失心疯了不成。”
王诚眉毛微扬,嘴角染起讥讽笑意,再次抬眸,嘲弄地盯着死对头,慢条斯理的说道:“顺安这般慌张作甚?那不过是两抔黄土罢了,你的心上人不是那冷梦绾吗?”
林玉瓒听到此话,脸上顿时青白交加,咬牙切齿道:“王舒志,你不认绾绾也就罢了,为何还要狠心去动她的尸骨,她是我的妻,晴姐儿亦是我的女儿,皆是我林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