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李牧还是司徒鼎手下的千夫长。因为识字,被临危受命,牧守义县。在他之前,还有几任县官,但都因为义县偏远,受不得苦寒等为由,盘剥了一手义县的穷苦百姓后,远离了这个战乱频发之地。
至于再往前,义县人民还在北莽的铁血统治之下。
收服义县这座大夏凉州的最边城,还是在司徒国公和当今圣武陛下昼夜不停的分析了大夏北境边防事务之后,才决定收回的。
可怜这座小小的边城,硬生生在北莽的铁蹄下,遭受了近两百多年的血腥镇压,这才得以重新回到正统汉民血脉的怀抱。
哐哐哐~哐哐哐~
一阵急促的铜锣声,响彻在义县街头。
“各位乡亲,有事儿没事儿的,都请大家聚集县衙,咱们县令李大人有话要和乡亲们说。”
哐哐哐~
“各位乡亲......”
声音由远及近,再从近到远,没一会儿功夫就传遍了整个义县。
“这是咋了这是?”
“不知道,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孩子,等会儿给你买糖吃,现在爷爷背上你,一起去看热闹去。”
“婆娘,你在摊子上盯着点儿,我去去就回。”
街道上一片嘈杂,百姓纷纷向着县衙的方向汇聚而去。
在义县,李牧的名望那是真的高,城内也有些大户人家,也都在李牧手下老老实实的。
县衙门口,不过半个时辰,就已经汇聚了近三千众义县百姓。
李牧没让百姓多等,直接打开县衙,大步来到百姓面前。
“义县的父老乡亲,今天将大家聚齐起来,主要是为了一件关乎我们义县生死存亡的大事。”
“本县得到消息,北莽的那群狗杂种,不日便会挥兵南下,企图再次犯我边关。”
“今天告诉各位乡亲们,就是希望大家早做准备,从今天起,义县大门紧闭,只开放南门,各位如果要投奔亲友,还请快些,三日后,我会下令,封锁城门,死守义县。”
李牧红着黑脸,嘶吼着,害怕远处的义县百姓听不清。
“愿意留下来的父老,这两天还请锁好门窗,没事不要出行,这次北莽蛮子,兴兵两万,就是冲着我们义县来的,如果有愿意和我们共存亡的壮士,等会儿就在县衙门口,到我们张主溥那里,登记好姓名,等到战后,每人都能领到10两银子的赏钱,如果不幸战死,你们的父母和家中稚儿,就由我们义县府衙养了。”
没有拗口晦涩的官文,字字句句朴实无华。
最后李义直接振臂高呼道。
“本县誓与义县共存亡!”
不少热血沸腾的年轻人,在李义感染下,一起爆发出来怒吼。
“誓与义县共存亡~”
“誓与义县共存亡~”
......
义县百姓胸中燃起熊熊烈火,许多人还未等大部队散伙,就围上了县衙门口,桌案前的张主溥。
“我,陈二,义县南口村十六户。”
“赵广生,义县北街一五二户。”
“徐大,义县东头村,三十二户。”
......
募兵现场叽叽喳喳的,张主溥握笔的右手都快挥舞出残影了。
李牧站在县衙门前,心中感慨颇多,都是一群淳朴可爱的人啊,两万蛮子,那可不是小数目啊,即使不用他过多赘述即将到来的战争会有多惨烈,生活在义县的百姓也依旧在危难时刻挺身而出,这才是我汉人该有的脊梁啊。
午时过后,募兵处前还排着长长的队伍。
四面的城门口,到处都是响应号召的民夫和忙上忙下的县卒,其中还能看到不少孩童,手里提着小小的篮子,里面装着干粮水壶。
“快快快,再快点儿。”
“轻点儿放,那是火油,你狗日的别给摔碎了。”
“来人啊,赶紧的,这边的城墙矮了些,再加高点。”
一个粗犷的声音不断回荡在城墙之上。
县尉刘大人去了威城郡,现在在城门上帮忙的是五百县卒的统领,高泽。
原本义县是没有县卒的,只有几十名衙役。
司徒鼎在收服义县后,为了稳定威城郡边关复杂的局势,便给李牧留下了这五百人的队伍,高泽本来是李牧手下的百夫长,和李牧一起,离开了定北军的军营,留在了这小小的义县。
这五百人都是上过战场,能打能杀的汉子,再加上高泽这个五百人中最能打的百夫长,这就让平时偶尔南下耀武扬威,顺道打算劫掠一番的北莽蛮子,吃尽了苦头,不少北莽的游骑,都倒在了义县的城门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