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将门窗全打开,给我这屋子通通风。”
八福晋急道:“才熏艾驱蚊,我瞧你身上被咬了好几个包。”
胤禩一愣,蒸腾的火气总算平息几分,但依旧没心情和妻子说话,只道:“回房去吧,我有公务要忙。”
八福晋的心凉了半截,僵硬地福了一福,转身就走了。
门外是珍珠焦急地等待着,她刚从伺候八阿哥的下人口中得知今日发生了什么,深知八阿哥一旦碰上觉禅贵人的事,就会方寸大乱,就会冲福晋发脾气,这下可好,全赶上了。
“惠妃娘娘扇了贵人一巴掌,还是当着八阿哥的面……”离了书房,珍珠颤颤地向福晋解释道,“听说八阿哥大半天魂不守舍的,这会子心情一定不好。”
八福晋冷冷笑道:“是啊,我有什么可不高兴的,早不是一回两回,但凡遇上他母亲不顺,就轮着我不顺。罢了,好歹他还当我是屋里人,当我是可以发脾气撒火的人,横竖过几天就好了,他冷静下来,就能有我的好日子。”
“福晋……”
“可是珍珠你记着我的话,绝非我要挑唆他们母子不和,总有一天胤禩会明白的,他额娘压根就不要他,对他好对他不好,都是要利用他。”
“福晋,您小点儿声。”
“他听见了又如何,他听不进去,说得再大声也不管用。”
“福晋……”
暮色降临,四阿哥府中,毓溪一面为胤禛的膝盖敷膏药,一面听他说了宫里的事。
弘晖在一旁,他还听不懂这么复杂的话语,只是心疼阿玛,皱着小眉毛,时不时念一句:“阿玛疼,额娘吹吹……”
胤禛搂过儿子,拿玉扳指哄他玩,毓溪洗了手回来,说道:“虽说挨打的是觉禅贵人,可这事儿传开,失态丢脸的只会是惠妃,更是明着与八阿哥撕破脸皮,惠妃究竟气成什么样,才能出此下策。”
胤禛说:“兴许她早就不在乎胤禩,不指望也不惧怕,那不如恶心着他,在惠妃眼里,胤禩就是白眼狼,自然你我都明白,胤禩才是无辜委屈的。”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馀成岁……”
弘晖忽然背起《千字文》,叫毓溪和胤禛都看呆了,毓溪问:“前些日子你教的?”
胤禛摇头:“成日打架撒泼要吃的,哪里肯坐下来听我教他背书。”
毓溪想了想:“那就是跟姐姐学的,平日里姐姐背书他听着,听着就会了,可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