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周棋正青筋暴起的手死死攥着象牙笏板。身后同僚的朝服被汗水浸透，此起彼伏的"求见陛下"声撞在紧闭的殿门，化作细碎的回响。

"吱呀——"

沉重的殿门裂开寸许，王公公站在台阶上，褶皱堆叠的眼皮微抬“各位大人，请回吧，陛下只见曹国公一人。周大人，请吧！”

周棋正正了正衣冠随王公公走进大殿“臣叩见陛下！”

朱笔在奏折上游走的沙沙声忽止“在外面站了那么久累了吧？说吧，何事。”

“陛下！臣要参怀化大将军李慕尘，此人胆大包天，妄顾律法，竟敢当街行凶，殴打百姓！臣恳请陛下严惩不怠！”

“殴打百姓？周卿何时关心起百姓来了？”

“这……”周棋正心里纠结再三“不敢欺瞒陛下，被打之人正是微臣的犬子周子钧。”

皇上缓缓抬起头“你的儿子被打了？难道那京兆府是摆设吗？竟放任此事不管？来人，宣京兆府尹朱广孝，朕要好好问问他！”

“是！”王公公作势要离开。

“且慢！”周棋正急忙拦下“无关朱大人，是那李慕尘勾结大将军赵晋明，有宣武卫的人在，京兆府也无可奈何啊！”

“竟有这等事？可朕怎么听说是周子钧带着家丁要对李慕尘下手在先啊？”

周棋正瞳孔骤缩，冷汗顺着官帽绶带渗入脖颈。

"啪！"

奏本砸落在他脚前，展开的页面上朱砂批注如血。上面一条条一桩桩皆是周子钧等人犯下的恶行。

皇上举起奏折“这还有御史台参你的奏章，周卿要看看吗？”

周棋正跪倒在地“臣教子无方，臣有罪！”

“周卿这是做什么？”陛下离开龙书案将周棋正扶起“朕知道，周卿每日操劳国事，这才对周子钧疏于管教。这把年纪了，可要珍重身体啊！王公公，将前日番邦进贡的千年参王连同九叶灵芝一并送去周大人府上。”

“这……”周棋正再度跪拜“臣惶恐！谢陛下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