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寡言的容真,突然一顿骂言,周围的卫少奇、王冷然、元怀民等人纷纷侧目。
不过卫少奇本来前面还听的津津有味,结果后面听着听着,听到了自己在这位女史大人心里的“真小人”标签,神色顿时阴沉起来。
被当众戳肺管子,林诚一向平静的表情,顿时变了变。
脸色十分难看,实在有些挂不住脸。
在周围同伴与下属投来的一道道怪异眼神下,他赶忙眯眼,咬牙吐字:
“胡言什么,清者自清,鄙人想请欧阳司马过来,明明是为他好,防止他再做错事,女史误会鄙人了。”
容真面无表情,一字一句:
“欧阳良翰此刻在浔阳楼的菊华诗会,此乃君子,非汝小人,本宫信也。”
“好了,诚儿,容丫头,吵什么呢?都什么时候了,还净争这些有的没的。”
此刻,运输佛首的车队正抵达原青羊横街所在的位置,距离星子坊佛像工地只有百来步,只见路边的一座茶馆二楼,有白眼老妪推开窗户。
她坐在茶桌后,茶桌四周躺了一圈茶客尸体。
嗓音淡淡,却中气浑厚的传遍了整条街道。
“准备好,该收网了,今日这座星子坊里谁也别想跑,露灵气者,杀无赦。”
全场顿时寂静下来。
不仅是运输佛首车队的黑甲将士们,还包括原本围观的浔阳百姓、贩夫走卒们,也出奇的鸦雀无声,就像是有默契一般。
铮——!
宋嬷嬷话语刚落,就在这一大片似是要凝固起来的死寂氛围里,有一道几乎微不可察的琴声突然响起,似是在响应她。
琴音飘渺,像是门外屋檐下细细簌簌的雨滴声,能点滴到天明。
可能是场上太过寂静,在众人耳边自然放大的琴声,显得愈发诡异无比。
而更加诡异的一幕也紧跟着发生了。
安静的百姓人群中,接连有人身上冒出或蓝或红的“气柱”来。
光是从街头到街尾的人群里,就有十三、四个人。
有背翠竹书箱的白面书生;有满脸皱纹的卖炭老翁;还有持木制钵盂、低眉顺目化缘的瘦僧。
此三人身上的朱红之气,更是冲天而起,粗如光柱。
除此之外,在这一道弥漫整座星子坊的飘渺如雨的琴音中,
正距离佛首车队与星子湖工地不远的一座安分守己的富人家宅某处,也蓦然冒出了一道笔直如剑的冲霄紫气。
紫气来自于此宅深闺的一座朱楼内、一位正在低头手把手教流清鼻涕小女童抄写书贴的温婉女先生,她裙摆下盘膝的脚踝,系有红绳铃铛。
琴音响起后,温婉女先生放下毛笔,摸了摸懵懂四望的小女童扎总角的脑袋,站起身来,轻轻一叹,有点抱怨嘟囔:
“不就是被缴一剑又输一剑,赌气去找什么人,你看,又要赶不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