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下一横,既然如此,为扩大自身的话语权,在将来可能的风暴中站稳脚跟,以便庇护更多的人,何不做得更彻底一点?
只见他挥袖一展,铺开新的一张宣徽纸,抬手就写。
这第二封信,却是写给他在朝中人脉丰厚的座师杨宽。
信中先是证实了调令背后履历的真实性,并提供了一些细节以作佐证,防止朝中有人故意挑刺,磨减他的功劳。然后坦率地向座师询问,自己即将得到的封赏有哪些。按大宋士大夫阶层的潜规则,其中哪些可以拒绝,哪些可以接受。最重要的是自己有可能调任何职,争取在官家下旨之前做一番最有利的选择。
李独霜以与座师之间独有的密语书写完毕后,将信卷折起来,放入一根手指粗细的信筒,登上阁楼,从军中特配的笼子里选了一只较为机敏的信鸽系了上去。
看着在夜空中扑簌簌远去的黑点,他心里显得有些急躁。
既然他已经收到了调令,那么按军中规矩,张经武必然同时发出了一个急脚递往汴京驰去以作备案。为了赶在朝廷收到调令之前,他只有选择更为冒险却更为快速的飞鸽传书。
李独霜望了望天色,怕是已经子时,干脆掀袍落座,盘腿跌坐,拈指起势,摆出了修行的姿态。
在即将入定之前,一个念头不由自主冒了出来。
“官场之繁芜,直比修行复杂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