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俩人能一样吗?”奶奶瞪她,“这姑娘是跟着溥队长干活的人,我总见着她,听说负责开车,多少是个技术工。
“那个又不知道是哪层的人,什么底细都不清楚,我自然得劝着点儿你,别让人哄骗着走了歪路。”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奶奶难免多说了几句。
“你交朋友可以,但也得自己心里清楚什么样的人不能碰,咱们就是踏踏实实过日子的人,最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安酒往下剥了些饭团外的薄纸,边听边小口地慢慢吃着。
如果是以前,她会很不耐烦这些唠叨,可当失去以后,才惊觉这些话有多珍贵。
只有爱、在乎,才会担忧和反复叮嘱。
奶奶见她都听进去了,心中慰藉,直夸她长大了,也懂事了。
安酒咀嚼的动作停顿住,心尖有点酸涩——那她成长的代价太大了。
走廊中传来急切的跑动声,奶奶止住话题,对她说:“肯定是那姑娘回来了,小酒,她叫什么名儿?”
“冀珍珍。”
“噢噢。”
说话间,冀珍珍出现在铁门外,她险些刹不住撞在墙上,惊得奶奶连忙喊慢点。
“没事,我皮糙肉厚,不疼!”
冀珍珍怀里抱着好几件衣服,她埋头进去擦擦脸上的汗,然后露出一脸憨笑。
“……”
安酒刷新对她的认知——这就是个大大咧咧,有点傻气但精通机械的姑娘。
在奶奶的安排下,冀珍珍把怀里的四五件衣服放在床上。
她从兜里掏出手掌大的针线,怪不好意思地说:“奶奶,我有好几件衣服都坏了,你帮我都缝缝吧,我家里没啥好东西,就剩这块桃酥了,你留着吃。”
冀珍珍从另一侧的兜里掏出纸包,放的时间久了,桃酥上的油已经渗透出纸面。
“这是上次溥队长发的,我没舍——我那会儿还有东西吃,就留着……反正就是奶奶你留着吃吧!”
见冀珍珍闭眼吐露出最后一句话,安酒忍不住噗呲笑了。
奶奶也被她弄得不知所措,可食物多珍贵啊,她说什么都不肯要这块桃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