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朝鲜是真的穷。
一个村只有几户人能够吃两顿饭,大多数人家一天一顿,所以朝鲜人看起来很能吃,一顿至少干饭半斤。有时半斤也未必够,因为油水也少,咸菜都要数着个数来吃。
住的也差,这地方死冷死冷但却没有炕没有床也没有椅子,小日子过的不错的人家也是跪坐说话。这不是传统而是他们觉着那些家具都特酿是奢侈品,是官老爷的特权。
家徒四壁就是人家的正常。
穿的也惨兮兮,无论男女,光屁股娃娃满村跑,一家人穿一条裤子出门不是什么新闻,多条裤子才是。
棉花也极少,老百姓只能以木棉做棉衣御寒。木棉啊,那破玩意一点也不保暖。
每个冬季,对朝鲜的穷苦都是一次考验,将不合格者淘汰。
大明人也很苦,但同李氏统治下的朝鲜做对比,那确实是天朝上国。
这些也不用跑朝鲜去看,济州就有。
大静归属灜州,朝鲜官吏将采珠女赶到了别处,但一部分人又逃了回来。
她们裸露着身体坐在岸边岩石上,海水中时不时冒出三两个头来,双手捧着珠蚌,远看如同一群美人鱼在嬉戏。
然而在望远镜中,女人伤痕累累,海水摧毁了她们的皮肤水压迫使她们的内脏超负荷运转,身体佝偻,未老先衰。
采珠女没有长命的,四十几岁就是她们的极限。
然而拼命捞上来的海珠却换不来温饱,税吏在搜刮所有之后甩给她们仅够维持生存的一点物资,这就是恩赐了。
至于海珠,贱人不配拥有这么纯洁的白。
所以采珠女又跑了回来,瀛州人忙着养牲口,没人在意她们,但现在不管也是不行了。
采珠女不采珠了,改卖肉。
她们仍旧在岩石边活动,保持传统,展示身姿,男人过去丢十几个铜板,便会找个草丛开展新业务。
这比采珠容易而且赚的还多……
棒子男也逃过来很多,遍及牧场,一天两顿饱饭发两套衣服就是他们的工资了。
必须要承认,东亚是个极特殊的地方,这里的人学东西就是要比其他地方来的要快,不但学习能力强而且还特酿的勤快。
所以牧场主对棒子逃人并不排斥,棒子官府来要人往往什么也要不到,几句话便被打发走。
在大静边境上,棒子官府竖起了围栏,遍布望楼,以阻挡他们的牛马逃向大静。
然而拦不住,总有人想方设法过来,哪怕冒着生命危险入海游过来。
有些人倒霉,被淹死,被牧犬撕咬的遍体鳞伤,被棒子兵抓住死命的抽……
似乎瀛州来到哪里,哪里就会变成大染缸。
大静马市上,有汉人、鞑靼人、女直人、棒子人、欧罗巴人,人头攒动,生意火爆。
朱老七看了很高兴,大静养马小有所成,总算有了相对成熟的驯养体系,逐渐看到成果。
看报告,甚至已有人在灜州本岛购地兴办马场了。
这是必然的,瀛州本岛对马匹需求量极大。尤其官道打通之后,货通南北,人员物资往来更加频繁。而瀛州又禁轿,无论你官有多大年龄有多高,要么骑马骑驴要么乘车。
如此趋势下去,一个大静县怎么够用呢,便整个济州养马,也不够瀛州消化的。
而大明还有两京十三省……
大明马政为什么拉稀,因为官府总想白嫖,白嫖不成转而去买鞑靼人的高价马阉割马,结果就是无马可用。
事实证明,大明也可以养马,而且养的更好。
养马暂时免税,但贩马收税,卖车收税,车辆还要缴纳年税,拿着这些税收再去补贴军费,购买战马。
如果辽东早几十年这样干,别说万骑,十万骑也轻轻松松。
瀛州马政学堂就设在大静,分设养马、训马、医马、改良、马术几大科班。
另有图书馆一座,从各国搜集来的马政书籍尽数集中此处,马政学堂自家的教材资料更多,单单有关马匹血统的记录档案就有两个书架。
朱老七找到有关黑塔档案,这货有妻妾83个。
今年它三岁,这么折腾下去也就还有两三年可活,而阉割马的寿命正常在二十岁往上。
唉,这就是一直爽的代价。
由此朱老七又想到自己,虽然深度不能与黑塔相比,但论次数就比黑塔还多……
会不会折寿?
视察牧场一圈,又检阅骑兵。
枪骑冲锋、马刀劈斩、马上行进射击、战场指挥、马术表演。
转过天,又检阅炮兵操演。
十斤野战炮、六斤野战炮、三斤野战炮、便携式臼炮,实心弹、霰弹、火油弹轮番上阵。
轰隆轰隆打了一天,六百两银子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