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方七日,世上以三年。

生病的这段时间,可以说是朱由校自继承大统以来所待过的最为闲暇的一段时间。眼下在这陕西,朱由校可以说是无忧无虑。只带着几个侍卫便可以自由的走在已经恢复生机的西安城里。

外朝的事孙传庭和王象乾两个人,加上在京城的司礼监,内阁等人就给自己完完全全的处理好了。也就是在这几天,朱由校才愈加的体会到当“昏君”不问世俗的妙处。

尽管朝堂之上依旧还是有着不少风言风语传了出来,可这一切都无足轻重。这一段时间的大明朝太安静了,安静的有些脱离了朱由校的认识。

伟人曾经说过,斗争的存在是一种普遍的现象。斗争存在于一切的物质之中。而在这个封建时代斗争最关键的便在于权利的斗争。而权利的斗争在最表层则是表现在文官权利与君主权利之间无休止的斗争。

皇帝生病的消息早已经传的遍地都是,只是在王象乾的不断否定之中,也没人胆敢亲自去那座重兵包围的秦王府中一探究竟。

但皇帝确实已经是很久没出现在众人面前,这也在加深着外面的人对于这则“谣言”的相信程度。

“韩阁老,你还能不相信我吗?现在什么时候了,陛下恐怕早已经睡了!你这时候闯宫,陛下要是怪罪下来,你能担待的起吗?”

秦王府外面,王象乾一直在试图阻拦着韩爌。可越阻拦,越是让韩爌感到王象乾心里有鬼。虽然朱由校尚值冲龄,可大明朝皇帝离奇死的太多了,太年轻就死了的也不少。

王象乾越是阻拦,韩爌内心之中便越是确定外面流言的真实性。

陛下或许真的是病了!韩爌鼓足了勇气不顾一旁的王象乾阻挡,继续朝着前面走去。他是内阁次辅,同时他也是内阁之中资格最老的人。敏锐的政治嗅觉告诉他,眼下或许是他们清流能够再次占据朝堂的唯一机会。

皇位更迭,也是最重要的权力洗牌。先前清流的前身东林党,便是抓住了光宗继位的机会,伙同王安只用了一个月便基本上占据了朝堂上的最重要位置。当年的张居正,也是利用穆宗皇帝临死前的机会,伙同冯宝驱赶了高拱。如今这样的机会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要是皇上真不见他,那就说明王象乾在隐瞒!皇帝真的病了!只要搞定了年幼的信王,司礼监掌印王承恩到时候朝堂之上还有哪一派能够阻拦他们的复出?清流东山再起的机会指日可待。

姓朱的,你不信东林志士又怎么样?你赶我们的根,我们要你的命!

一想到这韩爌的脚步更加急促起来,丝毫没有理会身旁王象乾自顾自的劝阻。大步大步的快速朝着王府门前走去。

“站住!什么人!”

负责宿卫马祥麟发现了这边的动静,立刻大声的喊道。同时身旁的几名侍卫也都警惕的拔出了腰间的佩刀,死死的盯着黑影下的几人。

“马将军啊!今天是您负责宿卫?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是我!内阁次辅韩爌。”

听着前面一阵窸窣的拔刀声,韩爌的脚步慢了下来。大声的对着前面的马祥麟喊道。

“哦!韩阁老啊!把刀都收起来。天太黑了,伙计们看不清楚,误会了您!见谅见谅啊!”

看着黑夜中渐渐走出来的人影,马祥麟立刻吩咐着说道。同时他也注意到了一旁愁眉苦脸的王象乾。二人只是对视了一眼,虽然没有任何的政治经验,但是马祥麟还是从中察觉到了一丝丝奇怪的“味道”。

“阁老怎么完了有什么事吗?”

马祥麟客气的对着韩爌询问道。

“马指挥使客气了,老夫来也没什么事。陛下亲自来了陕西,老夫这做臣子的岂有不朝拜之礼?而且陛下任我赈灾陕西,现在陕西出了这些乱子,臣问心有愧啊!只想面陈陛下,上疏请罪。”

看着装作声泪俱下的韩爌,一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