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傲慢自大的小杂种,别以为你倒向那个王座上的腐尸就万无一失!”
卡洛斯的两个头再次放出威慑,但藤丸立香毫不在意:
“你难道认为,我现在能有恃无恐地站在这里只是因为我与帝皇结为同盟吗?啊,我听说过那个传言——你明明自诩为参透过去与未来所有变化的‘织命者’,却无法看清自己最该看清的现在吗?”
“嘎——”
“如果你能好好看看眼下的话,自然就能知道:自我落入这个宇宙以来,从来都是奸奇比帝皇离我更近!即便现在也是一样!”藤丸立香高声讥笑,“你以为为何我以区区中人之姿,却突然有能力将异世的魔术改进为适配本世界规则的召唤式?为何我从未修习过混沌法术,却能凭人类设备探测而出的示数解析仪式的效果?你要不要猜一猜这些知识到底是从何而来?”
卡洛斯的两个头全都生气了:
“这不合理!既然你已接受了我主赐福,为何还未皈依圣奸奇?”
“这是亵渎!获得恩赐后竟还如此怠慢,怎能容许亵渎者存活?”
“很简单,因为奸奇不想这样,也做不到。”藤丸立香冷笑,“若是祂想,那么我在踏入此世的第一步里就该被祂捏在手心了;若祂能做到,那我是绝对无法逃离奸奇魔域,投奔帝皇的。但你看,我现在不是活蹦乱跳的嘛——啊,抱歉,不小心忘记你看不到‘现在’了。”
“区区人类,怎敢揣度圣心!”
“驽钝之徒,缘何狺狺狂吠!”
“因为我太清楚神是个什么玩意儿了:持有莫大的权能,却会反过来被自己的权能束缚,只能永远地被绑死在自己神职的宝座之上,连随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都不行,一点也不自由,严重的甚至连性格和思维都会被影响——当然,像奸奇这么逊的神我也是头一次见就是了。”
“你怎敢空口白牙做出如此狂言!”
“你怎敢不向我主无上伟力屈膝!”
卡洛斯狂怒的姿态形容可怖,但藤丸立香却只对此感到困惑:
都这样了还是翻来覆去这么几句,这个双头鸡是不是不会吵架啊?
只有她自己在单方面输出,这一点让她觉得很没成就感,说得太多也觉得口干。但话赶到这里,不继续说下去似乎有点不礼貌:
“怎么能说我是空口白牙讲这些话的,我当然是有详细观察和切身体验才能下结论的啊?”她以一种理所当然的态度说,“祂自号‘万变之主’,却连自己宇宙中的所有变化都无法穷尽,也没法对并非这个宇宙当中的我做出什么像样的影响——甚至没法通过混沌力量直接影响我的神志诶,超逊的啦。”
卡洛斯的两个头同时发出了一阵超越人类理解的可怖的尖叫。若是有一般的凡人毫无防护地身处于此地的话,恐怕从灵魂到躯体都会在转瞬间被这声尖叫所带来的混沌能量碾为齑粉。
只可惜,藤丸立香怡然不惧,德维尔总督又处在她所传输的帝皇灵能的保护下,除了本能的恐惧之外,只是稍微感到了一点思绪混乱。
在那声尖叫中,卡洛斯的两颗头颅有志一同地传递出了同一个意思:“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而藤丸立香对此只是嗤笑:
“你是万变魔君,奸奇座下的红人,可你在嘶喊这句话时可还记得你的主子?”
“你又怎敢妄言——”
“——怎么是妄言?我可太清楚神是个什么玩意儿了。怎么可能会有司掌变化的神祇不乐于见到变化?何况是不应存在于此世的异物引发的变化?奸奇真的想要我死吗?若不应存在于此世的我死去,我不应存在的灵魂又会去往何方呢?祂认为自己承担得起损失掉这些变化的风险吗?承认吧,你总是喊着杀了我,只是你自己想要杀了我而已:
“毕竟,万一我在一念之差间陡然决定转投奸奇,那从‘永恒之井’里活着出来的宠儿可就不止你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