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大喜事,自然该庆贺一下!”
“不错!兄弟们也是替司马高兴!”
什么骗酒喝,多难听。
而就在吕彦等人激动不已的时候,那些躲在门后偷偷查看情况的坊间众人。
看着那道站在门前长身而立、丰神俊朗的挺拔身影,哪怕对方依旧是那身朴素冬衣。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心中就是忍不住地生出几分敬畏。
侯爷!
这可是侯爷啊!
谁又能想到他们这破坊里竟然真的出了这等传奇人物!
而且还是那当初所有人都鄙夷、嘲讽的韩家子!
简直跟做梦一样……
可饶是他们心中再怎么样难以置信,事实却是真的这么发生了。
这般念头闪过,不少人忽然眸中一亮。
壮着几分胆子,便赶忙从家中走出了出来,挤出笑脸道。
“绍……绍哥儿……”
说话那婆娘面色谄媚,刚想说什么,便被旁人呵斥道。
“闭嘴!什么绍哥儿!要叫侯爷!”
侯爷!这得是多大的官啊!
怕是比大将军还要大吧!
身处市井的他们,分不清这其中的区别。
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一个个凑上来,跪地叩见道。
“见过侯爷!”
“侯爷!我是你郑婶啊!小时候咱还……”
众人神色激动地嚷嚷着。
那场面或许正应了那句老话,‘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韩绍也没什么好说的。
可偏偏这个时候,前身那些早已死去的记忆,开始攻击他。
‘废物’、‘穷酸’、‘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这些过去牢牢贴在前身身上的标签,就像是一座座大山压得他昼夜难眠,终日喘不过气来。
某种意义上讲,是他们逼杀了前身。
韩绍眼神漠然地扫过那一张张布满阿谀的嘴脸,忽然有些意兴阑珊。
索性道了一声‘起来吧。’
便转身回了院子。
独留身后一众坊间‘叔’、‘婶’‘兄弟’,彼此面面相觑。
等见到吕彦等人神色嘲讽地关上院门。
他们这才反应过来。
这……这就完了?
不应该说些什么吗?
有人看着眼前那道关死的破败木门,心中顿时生出一抹愤懑情绪,脱口而出道。
“好小子!这一朝显贵,就忘了乡邻!还有没有良心?”
听到这话,或许过去对那‘韩家子’固有的印象占了上风。
他们也顾不得对那什么侯位,抱有敬畏了,顿时就嚷嚷道。
“就是!自古富贵不忘乡里!才是处世之道!”
“这般冷漠无情,简直就是白眼狼!”
“他那死鬼老爹死得早,亏得我们过去还对他百般照顾!”
百般照顾?
这等无中生有之言,竟然引得不少人点头赞同。
在他们看来,大家同出一坊。
不看僧面看佛面,总该让大家沾沾光吧。
你这般态度,明显是不想跟大家分润的样子。
这怎么能行?
必须得闹一闹!
反正他们人多,万一逼迫一下,那韩家的小子就低头呢?
再者,他们不过骂两句而已。
以前他们再难听的话也骂过,也不见那韩家子拿他们怎么样。
如今仗着人多势众,情绪一上来,更是无所顾忌了。
只是就在他们准备更进一步的时候,小院中忽然传来一声淡漠的声音。
“辱及本侯亡父?真是不知死……”
听到这话,坊间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听得身边一阵不算剧烈地炸响。
下一刻,一阵瓢泼血雨向着他们的头脸,兜头泼下。
视线一片血红间。
他们这才发现刚刚怒骂韩绍‘死鬼老爹’的那人,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留下的只有一些零碎。
以及萦绕在他们口鼻间的浓郁血腥。
现场沉寂了片刻之后,有人当场就吐了。
脸色惨白地看着那处破败院门,哆哆嗦嗦道。
“伱……你敢杀人……”
“就……就不怕官府问罪吗?”
市井小民多愚昧。
但能愚昧到这种程度,倒还真是韩绍没想到的。
看来还是镇辽将军府将他们保护得太好了。
让他们甚至忘了高阶修士的可怕。
换做别的官府势力薄弱一点的地方,以武犯禁的事情屡有发生。
动辄屠戮满门,官府而不能制。
或许那样才能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敬畏。
差点被气笑了的韩绍,瞬间放开身上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