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你家中公婆为何要为了五两卖了狗娃?”
“……因为,因为家里的小叔要成亲,女方家开口便要十两银子的聘礼,婆婆说,家里拿不出这么银钱。
小叔又一心要求娶,最后公婆妥协了,便把主意到了我儿身上。
他们不是人,狗娃才七岁,他们做爷奶的怎么忍心啊。
狗娃他爹,你怎么就去了呢,你明明说,一定会活着回来,让我们一家过上好日子。”
张泽抓住了许氏话中的重点,“狗娃爹是怎么没的?”
“三年前,军营募兵,狗娃他爹人傻,公婆让他去,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他就是个憨子,公婆说东他绝不往西,去了没两个月,人就没了。”
许氏说到后面,声音都哽咽了,眼里还残留了一丝对自家男人的眷恋。
“他就是那么傻的一个人,呵呵,可惜到头来,家里人吃着他的血,却还要把他唯一的儿子给卖了,天下竟有如此凉薄的家人!”
林弘深一边记录许氏所言,脸色都绷紧了,眼里闪过一丝愤怒。
“你公婆要将狗娃卖到何处?”
许氏咬牙切齿,“卖给人牙子。”
“许氏,你所言之事,本官已知晓,你且先下去候着。”
“来人,即刻去覃羽村将秦氏一干人等,都带到府衙来。”
许氏被衙役暂时安顿在了后院的一个偏僻小院,直到屋里再没了旁人,许氏才跌坐在地上。
她的后背已经浸湿了,她不知道最后的结果如何。
但是,能做的她已经都做了,丈夫已经去了,只留下狗娃这么一点儿骨血,她说什么也要保住狗娃。
不为别的,只为丈夫对自己的那份心。
“许氏,这是你的午饭。”
许氏看着食盒里喷香扑鼻的菜肴,简直有些不敢相信。
她状告了公婆,竟还能吃上这般好的饭菜,这让她有些无措。
覃羽村离府城不近,衙役快马加鞭足足赶了一天一夜的路。
若是走路、坐牛车,至少要好几日。
许氏孤身一人来府衙报案前,将狗娃藏到了自己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