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击再度无功而返，身穿黑色兜帽的邪神眷族猛然在琉击中厄瑞玻斯之前冲了上来，用肉身作为盾牌挡住了琉的招数。

然后，自爆！

砰！砰！啪！！！

地下城内继续发出哀鸣，而琉也被狂躁的风暴扔飞，发出痛呼。

但比起肉体的疼痛，她心脏深处的麻醉感更加令她愤怒，令她无措。

为什么？

为什么会有黑暗派阀这样的存在？

为什么他们要为了厄瑞玻斯这样拼命？

为什么——

“为什么你们能够这样毫不顾忌地伤害别人！！！！”声嘶力竭，比常态时的冰美人姿态，此时的琉就是狰狞到极点！

“你们，到底把生命当成什么了！！！”

高亢的质问，但厄瑞玻斯就没有丝毫害怕的迹象，反倒是饶有兴趣地挑眉道。

“明明给自己发出的指令是优先杀死作为鄙神，但却仍然追求“生命”的答案吗？”

“你还真是强欲啊，琉。”

厄瑞玻斯忍不住发出轻笑。

“那么我就回答你，作为藤丸立香来之前的开胃菜吧。”

“琉，你的正义，我还记得答案，好像是————【不以任何回报为基准，无论如何都不会动摇的，独一无二的价值，斩杀恶人，讨伐恶举】”

厄瑞玻斯就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般肩膀颤抖地说，“很厉害的理想啊，你不仅首先定义了人的本质是【大善】，更是擅自定义了【恶】与【恶人】，强加善意，以暴制暴。”

“但是，反过来又如何呢？”

厄瑞玻斯笑着耸肩。

“如果人类的本质是【恶】，伱还能够坚持这份正义吗？”

“如果有人从诞生之初就失去共情的机能，他们便是【邪恶】了吗？哈哈，这样的孩子在黑暗派阀中可不少啊，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被天然地剥夺了行使你们所谓的‘善’的权利，那么，是创造出子民的神明的罪恶，又或者.”

神明恶趣味地咧嘴。

“是那些人生来就没有意义？生来就邪恶？那和琉你所渴望的“正义”岂不是从一开机就是错误的？”

“！！”

一时之间，琉也只得哑口无言，嘴巴张张合合，说不出反驳的话语。

“而至于你的提问，我来回答你吧。”而厄瑞玻斯继续说道。

“生命，是被我视若珍宝的不可取代之物。”

那过激的回答，让妖精少女彻底呆愣在原地。

先是诧异，疑惑，甚至开始怀疑是否是耳朵出现了问题。

然后

是席卷全身的愤怒。

在杀了无数人后，说那是珍宝？

“厄瑞玻斯！！——”

“有人说过你很容易生气和脸红吗？琉。”

依旧带着平淡的笑容，厄瑞玻斯向后退去，在恰到好处的位置躲开了琉的斩击。

“我可没有撒谎哦。”侧身，厄瑞玻斯竟然在近处和琉交错开来，“当人们死去之时，我会为他们缅怀，无论恶人，亦或者善人。”

“倒是琉你，在手刃恶徒时，没有多余的感觉吧？”

“你真的有把那些当作生命吗？还是说，你只是傲慢地——”

邪恶的主神欢愉地笑道。

“傲慢到，认为那些家伙连生存的权利也没有，连作为人的权利都没有？呵呵呵呵呵.”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杰作！真是杰作啊！因为厌弃傲慢的同族而外出，但你和你傲慢洁癖的同乡之人，就没有任何区别啊啊！”

“厄瑞玻斯！！”

就没有任何理智，说到底不过是十几岁的少女，何来的成熟可言，琉化作狂乱的刀流向着厄瑞玻斯席卷。

邪神或许的确有着武艺的架子，但身体素质实在太差，靠着心理挑衅让琉心理大乱，躲开好几击后，也终于到了避无可避的边缘。

看着笼罩自身的刀光，厄瑞玻斯依旧脸色平淡而愉悦。

“果然，在你这里我得不到任何答案，你还太过于稚嫩。”

“你所做的，不过就是在列车难题中，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少数的那边——更可怕的是，你却不自知，当真正的列车靠近时，你只会呆愣在原地，质问自己曾经的行为。”

“如果可能的话，需要先将你真真正正击坠入绝望，你才会觉醒吧。”

“嗯，那么——。”

“就现在吧。”

忽然间，男人按下手中的按钮。

爆破袭来，琉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被反震力掀飞。

而与此同时，地下城发出“惨叫”。

被挖下无数血肉，感受到神明的作恶。

它，彻底丧失了理智。

发出惨通到令人心颤的——

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