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寻神色间多了几分凝重。看来,这因果之线绝非轻易能够摆弄,今日只是触碰到最为细微、看似无关紧要的一条,便已引发反噬,若是妄图改变更为重大之事的因果,那后果不言而喻。
但事情一旦开了头,在没有彻底弄清楚之前,越是困难重重,越能激发人的探索欲望。姬寻思索良久,想起玉老曾提及,世间万物皆有平衡,因果循环,有因必有果,自己这般贸然干预,打破了原有的平衡,自然会遭受惩戒。若想平稳改变因果,或许需要寻找到一种能够承载 “额外因果” 的媒介,或许找到克制反噬的有效方法。同时,也得细细研究,这因果是否也像五行相生相克一般,讲究顺势而为?因势利导?
主意既定,姬寻决定进行一番短暂游历。这一回,他的目标更加明确,不仅要寻找承载 “额外因果” 的媒介,还要探寻因果运行之中是否暗藏类似五行生克、顺势而为的玄机。
静谧幽深的山林中,繁茂的枝叶层层叠叠,将阳光切割成细碎的光影洒落地面。姬寻放缓脚步,开启破妄之眼,仔细观察着周遭万物。他发现,不同的植物、动物之间,因果之线的粗细、亮度与走向各异,似乎暗示着彼此间关联的紧密程度与影响的强弱流向。
衣袍飞舞间,很快便有一道飘逸的身影踏入一处静谧的山涧,涧内潺潺溪水蜿蜒流淌,淡淡仙雾充斥弥漫,景色十分宜人。姬寻脚步忽然一顿,目光锐利如鹰,瞬间锁定溪边一只被困于陷阱的灵兽小鹿。那小鹿腿部血肉模糊,鲜血汩汩涌出,殷红了周边的草地,痛苦的哀鸣声回荡在山谷之间,揪人心弦。姬寻定睛细看,只见它身旁因果之线纵横交错,仿若一张无形的蛛网,丝丝缕缕牵连向周围的花草、树木,乃至上空偶尔振翅掠过的飞鸟,牵一发而动全身。
姬寻眸光微凝,身形一闪,凭空出现在小鹿近前。观察了一眼小鹿,他并未贸然施救,而是凝心静气,顺着那些神秘莫测的因果之线延展方向极目远眺。片刻后,他眼中闪过一抹恍然之色。与小鹿受伤紧密缠绕的一条因果之线,宛如一条隐秘的导火索,竟一路蜿蜒至山涧深处一丛散发着幽光的仙草毒蕈之处。姬寻心下明了,定是有贪婪之徒采摘了毒蕈,以其剧毒汁液涂抹在陷阱尖刺上,才致使这无辜小鹿惨遭横祸。
顺着另一条若隐若现、较为纤细的因果之线探寻,不远处几株草药映入眼帘。微风拂过,草药摇曳生姿,散发出的淡淡气息仿若生命的律动,姬寻敏锐察觉其对治愈小鹿伤势大有益处。
诸多因果线之中,最引姬寻关注的却是一条醒目的漆黑色线条,该线条仿若一道凌厉的诅咒,向着远方无尽伸展。姬寻催动破妄之眼,穿越重重迷雾,沿着线条急速飞驰。不多时,数百公里之外一道鬼祟身影便浮现于他的感知之中,姬寻冷哼一声,不用多费思量,便知此人定是那幕后下毒元凶。
姬寻心中微动,决定试着顺应这看似天定、实则暗藏玄机的因果轨迹行事。他身形灵动,谨慎地避开那些未知与充满变数的因果之线,悄然来到草药旁,轻轻采下几株。随后,他运用灵力将草药碾碎,制成药膏,慢慢涂抹在小鹿的伤口上。期望能借此引导后续因果走向,让小鹿尽快恢复生机,回归山林。
在姬寻的悉心救治下,奇迹悄然上演。小鹿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新生的肉芽仿若春日破土的嫩苗,生机勃勃。不多时,小鹿便抖擞精神站起身来,望向姬寻的眼眸中,波光流转,满是灵动与感恩之情,仿若在诉说着千言万语。姬寻见状,微微颔首,嘴角勾起一抹欣慰弧度,此番作为,似乎已初步验证了因果顺势而为的精妙与可行性。
可当他再次抬眸望向那错综复杂的因果线时,神色却陡然一僵。只见小鹿身上不知何时竟多了一条粗壮如柱、仿若实质的线条,直直连向自己。姬寻剑眉紧蹙,心中暗忖:“这?难道自己因为救助小鹿而结下了难以挣脱的因果?” 他顿时陷入深深的沉思,处理当场,探寻着这因果背后的深意。
片刻后,姬寻回过神来,目光再次望向通向远方那道人影的因果之线。眼底闪过一丝冷意,修长手指轻轻一弹,一道细微却仿若能洞穿虚空的劲气疾射而出。刹那间,那因果之线仿若被唤醒的巨兽,剧烈颤动起来,周围空间仿若平静湖面被投入巨石,泛起层层涟漪。早有防备的姬寻神色冷峻,毫不犹豫地运转起鸿蒙之力,仿若祭出一面坚不可摧的护盾挡在身前。那涟漪刚触及鸿蒙之力,便仿若冰雪遇骄阳,逐渐瓦解,消弭于无形。
“这因果大道虽强,但还不及混沌鸿蒙大道,看来这应该算是一种以强胜弱的克制之法。”姬寻口中喃喃自语,眼神却仿若猎豹锁定猎物般死死盯着远处那道身影。就在刚刚那一瞬间,对方仿若遭受重创,吐血倒飞而出,狼狈之极,显然是受到自己刚刚发出的那道劲气所致。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按常理而言,刚刚的出手,理应会多出一道与那人的因果之线,可在自己鸿蒙之力的强势阻隔之下,却并未出现,仿若被一只无形之手悄然斩断。
“哼,姑且就给你一个小小教训吧!希望你好自为之。”姬寻冷哼一声,望着那道远去的狼狈身影,心中却并无多少畅快之感。今日之举不过是在因果长河中激起了微小的浪花,真正的暗流涌动,还潜藏在未知的深处。
姬寻伫立原地,望着那缕消散于天际的烟尘,嘴角却缓缓勾起一抹笑意。他心中暗自思忖,今日这一场因果纠葛虽说波折不断,可也让他窥探到了关键玄机 —— 自己这鸿蒙之力,竟能消弭和阻隔因果,如此一来,往后应对诸多繁杂之事,似乎便多了几分底气,很多棘手难题或许都将变得简单起来。
他摊开掌心,看着那曾流转着鸿蒙之力、轻易震碎因果反噬的地方,此刻掌心微微发烫,却不再让他感到丝毫不安,反倒似有丝丝缕缕的力量在掌心汇聚,与他心底的自信呼应。“这鸿蒙之力,果真是逆天改命的底牌……” 姬寻轻声低语,声音被山风轻轻卷走,融入这静谧的山林间,引得枝叶沙沙作响,仿若山林也在为他这新得的依仗而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