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鹃的脸顿时一红,眼泪走珠儿似的落下来,泣道:“我情愿自梳,一辈子伏侍姑娘,求姑娘给奴婢一个安身之地罢。”
雪雁越听越来气,她上前一步怒道:“你少胡说,我们姑娘是什么身份?是个阿猫阿狗都能往我们姑娘身边凑吗?你当初是怎么离开的?别叫我说出好话来了,大家谁不知道谁啊?”
紫鹃心下暗恨雪雁多嘴,林姑娘一向是个嘴硬心软的人,自己多求求她,也未必不能如愿,偏偏雪雁在这里多嘴多舌的,这如果是从前还是自己在姑娘屋里做大丫头的时候,哪里有这小蹄子说话的份?
不由得哭哭啼啼的说道:“我知道我原来同姑娘亲厚,一旦回到姑娘身边,雪雁姑娘怕我抢了你的差事。雪雁姑娘不必担心,我如今是卑贱到泥地里的人,只求有个一席之地,做个洒扫粗使丫头,不敢争的。”
雪雁被她气得直瞪眼,哭道:“姑娘……”
黛玉的脸放了下来,她冷声道:“你是贾家的人,既然你说主仆一场,求到我这里,我便将你今天的话回了外祖母请她老人家定夺,你放心罢,既然你不愿意在表哥屋里伺候,老太太不会强求的。”
紫鹃闻言大惊,吓得脸色惨白,见黛玉已经转身要走,忙哭着磕头说道:“求姑娘给奴婢一条活路,奴婢是被猪油蒙了心了,下次再不敢了。”
黛玉闻言顿了一下脚步,口中淡淡的说道:“就当你我今日并没有遇见罢。”
紫鹃望着黛玉远去的背影,有些怔怔的,她好似从来没有看清过林姑娘……
黛玉回到贾母处,陪着老人家玩笑了一回,便回到房里给哥哥写信。
将信一挥而就交给明心待明日送出去,自己拿起书案上的一封信怔怔的出神。
这是东宫里的一封来信,写信的人正是周慧。
算起来两人已经有两年多没见了,黛玉与周慧相交的时日,虽然不算太长,但彼此十分投缘,两年来,辗转也通过几次书信,字里行间愈发沉郁。
黛玉望着窗外出神,很为周慧不值,她本是侯门嫡女,一朝大选封册侧妃,表面看来皇恩浩荡,尊贵无比,其实不过就是一个妾室,虽然有着朝廷的册封,那又如何?侧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