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冲她微微摇了摇手,那姑娘灿然一笑,走了过来。
二人一番叙话,黛玉才知道这是镇海侯府的嫡女周慧,去岁为国捐躯的镇海侯世子正是她的亲哥哥。
周慧明艳大气,生性活泼,黛玉近几个月总同徒渊相处在一起,性子不知不觉当中己经有了不小的变化,更洒脱飘逸自然,少了许多从前的悲春伤秋,与周慧十分相得。
两个女孩儿越谈越投机,又十分喜爱彼此的为人,不过半日的功夫,便姐姐妹妹的称呼起来,及至散席,周慧十分不舍,拉着黛玉的手约她来日再见。
回去的路上,姑嫂同车,却都罕见的沉默,黛玉想着新朋友,又为她失去兄长伤心难受。
袁怡靠在引抌上,却是在反复思量着听到的那几句外国话。
徒昭怕是不知道,其它人或许听不懂他们说的话,袁怡却是听懂了,就是因为听懂了才惊骇,更是心下感概,原以为自己到了这里,这一生再也用不到这门语言了,再没料到还有用到的一天。
这厢镇海侯夫人也在同女儿谈起姑嫂二人。
“怡安郡主竟是同从前没有什么分别的,真真是难得。”
周慧不解的问道:“人的性格本是天成。岂会轻易改变的?”
镇海侯夫人爱怜的抚着女儿的秀发,温言道:“这在家里做姑娘同嫁人做媳妇儿可不一样。女孩儿在家时是娇客,就是身边的丫头都比别人尊贵些,一些污糟事,轻易也到不了姑娘跟前,最是清静尊贵的。
一旦嫁入夫家,通常从孙子媳妇儿做起,上头几层的公婆长辈,屋里还有一些污糟事,想清静是再不能的了,怎么可能还如同做姑娘时痛快?”
周慧并不是蠢人,一听便明白其中的意思,只不过:“怡安郡主是永宁长公主的爱女,是当今圣上的亲外甥女,身份贵重,即使嫁人也必然称心如意的,这是极平常的事。”
镇海侯夫人摇了摇头:“外甥女又如何?嫁人不过几年便没了的帝姬还少吗?为女子难啊,公主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