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听了贾赦的话,心里很不乐意。
他自幼儿就心气儿高,立誓自己考科举,不曾想父亲临终遗折一上,皇上竟然给了个恩典,表面上风光无限,实则绝了他的青云之路,贾政差点没呕出一口血来,人前还得感念皇恩浩荡,不敢露一点形迹。
所以当年把希望都放在自己的长子贾珠身上,贾珠不负他的期望,聪敏好学,不过十四岁便中了秀才,比京城中颇受赞誉的林琛还早上一年。
可惜,苍天不佑,贾珠刚刚娶妻生子,还没来得及一飞冲天,便一病去了,贾政痛断肝肠,如今也时常嗟叹,思念珠儿,心痛如绞。
贾政自谓自己时运不济,半生不得志,眼看着宝玉又每日在内帏中厮混,不是个成器的。近年来,不由得心灰意冷,无心仕途经济,只一味的和清客相公们闲谈取乐。
如今女儿一朝封妃,贾政方才吐出了一口浊气。
听贾赦说,不想大兴土木,只想草草收拾一番,便接娘娘的驾,他心中很不乐意。
贾政说道:“此乃天恩浩荡,娘娘又是才册封, 不怕说句忌讳的话,熬油似的在宫里熬了这么多年,家里岂能不给她做脸呢?如若传扬出去,娘娘日后在宫中可如何做人?”
贾母点头说道:“确实如此,我们不能帮衬娘娘,也不能拖她的后腿,扫了她的脸面,都商量商量,宁可我这里短些,先紧着娘娘。”
贾赦冷笑着说道:“这家里欠不欠亏空以后还不是我的事?我是万万不同意的,你们如果能折腾出银子来,我也乐得凑这个虚热闹,有银子你们只管往里头填,我一概不管。”
他说着,便抽身去了。
贾母被他气了个倒仰,指着他的背影骂道:“这个混账东西,可要气死我了。”
贾政忙上前扶着她的胸口,说道:“老太太别急,保重身子要紧。”
贾珍转着眼珠说道:“我只能听老爷们的调遣,有什么能效力的地方只管跟侄儿说,侄儿家中还有些事,今日便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