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不远处目睹一切的艾尼捂住嘴,他眼中全是焦急和紧张,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帮助阿姆河,但是他现在上去就只会帮倒忙。
就在艾尼越发对自己感到失望的时候,他忽然注意到卡登正在试图从那些蘑菇栅栏之间的缝隙中钻出来。至于卡普琉斯那边……他此刻正在专心对付阿姆河,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俘虏要逃走了。
“卡登,我来帮你了!”艾尼跑到蘑菇栅栏旁边拿短剑劈砍那些硬得像石头一样的蘑菇,但却被卡登阻止了:“你现在不应该来帮我,而是去帮那小子。你虽然身上没有学习魔法的天赋,但是魔力量惊人。我有一个办法能强制召唤附近的精灵或者妖精过来,但这样做的话你可能会因为消耗魔力过多昏厥。”
“没关系!只要我能帮上忙,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艾尼一把握住卡登的手直接答应道。他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无论怎样他都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就算是要牺牲自己,也一定要救下这里还活着的人们。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把你的衣服掀开。”卡登盯着艾尼看了一会儿后无奈地叹了口气,她等艾尼掀起衣服后要破手指,用血在他胸口留下了好几个圆环与等边三角形相连的怪异的符号。
画完符文后,卡登看了一眼阿姆河那边的情况,确认他还能再坚持一会儿后回头捂住艾尼的眼睛:“你有没有试过冥想?如果没有的话就尽量放空什么都不要想,感受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之后你会感觉到心脏处有一股暖流,尝试着引导它。”
艾尼按照卡登的指示慢慢呼吸,他在闭上眼睛的时候再次看见了那熟悉的火光,这次有一朵火光离得特别近,仿佛一伸手就能触碰到。
他忽然意识到这并不是火焰,而是灵魂的光芒。
“卑鄙的家伙!”虽然这点伤对阿姆河来说并算不上什么,但是现在霎那间的松懈对于他而言就是致命的。要是卡普琉斯再继续靠近,那些蘑菇肯定会贯穿他的胸膛。
“你的血真是美味,让我想起了好多年前那个祭品的味道,只可惜她是要献给母亲的。”卡普琉斯嘴角咧开露出了贪婪的笑容,而逐渐支撑不住向后退去的阿姆河却忽然冷笑起来:“母亲?你们不过是模仿我们的怪物,那个所谓的母亲也只不过是你们必须供给营养的母体。”
看着不时瞥向其他地方的阿姆河,卡普琉斯觉得这家伙可能已经被自己逼入绝路了,他没忍住有些得意的再次开口道:“你这是打算激怒我吗?我才不会被你这种目的明确的挑衅激怒,而且现在你的火焰对我已经没用了。”
“你确定没用了吗?虽然你的孢子能快速适应各种环境,但不代表火焰真的对你不起作用。”阿姆河越过卡普琉斯的肩膀看见了他身后的情景,短暂的吃惊后他露出了放下心来的笑容。
“你在说什么呢?你的同伴一个在我手上,一个就是只知道发抖的废物,他们谁能帮你……嗯,那个废物去哪儿了?”卡普琉斯这才注意到原本应该躲在阿姆河后面的艾尼不见了,而且一种莫名的危机感让他瞬间警惕起来。
“艾尼,你还好吗?”卡登不顾自己被火焰灼伤的手,她看着面前身上涌出火焰的艾尼,赤红的火焰没有灼伤他,反倒是让他皮肤上火焰与狰狞面孔怪物交缠的纹样变得更加鲜明,它们仿佛下一秒就会破皮而出。
一对末端泛着金色的赤红长角从艾尼额角慢慢钻出,血还没有流下就被火焰蒸发成一片血雾。疼痛从胸口蔓延全身,他抬手捂住脸大口喘息,试图缓解这种几乎要撕裂开身体的痛苦:“我还行……就是有点难受,这个应该不是精灵的力量吧?”
感觉身上被火烤得燥热难耐的卡登往后退了一些,以防被艾尼身上炸裂的火花伤到,同时她看向阿姆河那边,发现那家伙已经快支撑不住了:“你是白痴……哈,我没想到你体内那股力量居然不是魔力,而是古神的力量,你现在相当于是处于被古神附体的状态,不过不完整,所以还能保持理智。现在你有这个力量去帮助阿姆河了,快去吧。”
“好,谢谢你卡登。”比起身上涌现的力量,还是卡登的话语给了艾尼更强的力量,他转过身抽出腰间的短剑,在火焰缠绕到短剑上同时冲向了卡普琉斯。
打开那扇散发白光的门之后,德斯坦发现里面依旧是一片漆黑,空气冷得惊人,她每一次呼吸都会吐出一大片白雾。有了上次的教训,她没有再走入房间,而是警惕地后退了半步望向阿奇帕德:“这种地方真的会有出口吗?你不会是在骗我吧?明明什么都没有……”
德斯坦忽然闭嘴了,因为她注意到脚下有光正一点点亮起,虽然不亮但是也足以她看清房间里面的情形:整个房间被厚实的冰霜和兽牙般锋利的冰锥覆盖,所以才如此寒冷,而她脚下的也不是地面而是冰层,冰层的透明度很高,她能清楚看见冰层中层层叠叠的人影。
出于好奇,德斯坦蹲下用手抹掉冰面的雾气,看清了冰下人影的脸——那是她的脸,虽然看起来似乎要更年幼一些,但她确信这是自己。她有些震惊地抬起头,看着不知何时站在面前低头看着自己的阿奇帕德:“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怎么回事呢?你应该知道面对黑暗生物的时候总是会发生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吧?不用担心,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让你死的。”
“恶心的家伙……”德斯坦有些气恼地咧咧嘴,她就知道这个家伙肯定什么都不会跟自己说。
没办法,只能自己上,这个世界上最靠得住的人只有自己。
无奈叹了口气后,德斯坦试探性地往房间里走了几步,冷风夹杂着雪粒扑面而来,她下意识地眯起眼睛,等再睁开时她发现不远处有一扇象牙白的木门,那扇门上还挂着一块写着“出口”的木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