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陛下好记性,这临泗公主的生母便是西羌贵族之女,西羌国灭后,她便随家人流散在蜀中,虽然家道中衰,可是这位汤滂夫人的家族,在西羌人心中仍旧十分尊崇,临泗公主是她的女儿,又是易峣安将军的夫人,我想,由他们夫妇二人来做此事是最合适不过的。”
“你的心意我明白,只是这西羌人不会趁机动了别的心思吧!譬如趁机自立门户,祸害蜀中。”诸葛忆荪忧心忡忡地说道。
“其实,据我所知,因为西境边将们苛刻,以为天高皇帝远,便对边地百姓多加盘剥,尤其是西蜀一带,有蜀道天险阻隔,且道路不通,多有悍匪,不论是监察御史还是通议台、侦访台的人,要去到那种地方探查民情都不容易啊,如今不少的西羌百姓苦于边将盘剥,早就起了远遁他乡的心思了,陛下您想若是这些勤恳苦干、性情剽悍的西羌百姓逃到了西凉去,对咱们大黎是福是忧啊?”
“自然又会是一个心腹大患。看来此事是势在必行了。”
“不错,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之时,不如交由最适宜来做此事的人来达成此事,事半功倍,也为陛下解决了后顾之忧啊。”
“你说的是,等我回宫,就将此事说与临泗和易将军。”
“陛下果决,我记得,嘉王的一双儿女如今也留在蜀中,他们二人太闲了反而不好,免不了像那些为祸一方的藩王公主,有袭扰百姓、放贷取利的坏毛病,既然陛下已经要让临泗和易大将军在蜀中练兵,也好给庐阳王,还有合江公主找些事做,对他们二人还有已逝的嘉王也是好事啊。”
“说的很是,还是你思虑周全,先让通议台的人看看怎么布排才好,等过了春猎,再将此事说给他们吧。”诸葛忆荪说着,又与杜太妃用了一会儿茶,听说午后学堂里有一堂讲蜀锦和蜀地风物的课,杜太妃对蜀地的了解便是从这些课上学来的,诸葛忆荪也觉得这课有趣,便与杜太妃一同去听。
一个月后,月娇与柴朝义、诸葛伯彦与萝娟也走水路上京,船停在丰阳码头,诸葛忆荪心中日思夜念几人,也亲自带着从诫、双鲤去迎候几人,见了月娇与伯彦,诸葛忆荪看月娇丝毫不曾见老,仍旧是从前的样子,心中也万般感慨,姐妹二人也亲密无间地无话不说,丝毫不避讳二人的夫婿,诸葛忆荪又让人在洛园宫设宴,款待远道而来的月娇等人。
月娇跟随诸葛忆荪一同住进了宫里,就住在从前的鸣鸾阁,这一夜诸葛忆荪与从诫用过晚膳,便撇下从诫,姐妹二人同住在鸣鸾阁,说了半宿的话,直到熬不过才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诸葛忆荪便嗅到一股浓烈馥郁的香气,起身一看,只见月娇、灵笳、滟笙捧着几碟菜肴走了进来,诸葛忆荪觉得那菜肴样式惊奇,不像是西越样式,也不像大黎风味,便问道,
“这便是你橘海城食肆中售卖的东西?”
“正是,姐姐快起来尝尝,这味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等我梳洗。”
“快着些,若是晚了,这几碟子小菜就要被灵笳吃没了。”
诸葛忆荪听了,便踏上丝履,略净口匀面,便连忙走到桌旁,夹起一块,放在口中咀嚼了咀嚼,顿时觉得那香味儿直冲头顶,口舌畅然,惊叹问道,“这是何物?竟然会如此美味。”
“这是婆绵酥鸡,鸡肉吃多了也没什么意思,我是用咱们西越的蕈菇仿成鸡肉的样子,剁碎了腌起来,入味了再裹上牛乳蛋液在油锅里一滚,用婆绵香料熬炖的汤汁一裹,外头的香料汤汁浓郁, 里头的蕈菇鲜美多汁,入口也爽滑,中间的这酥皮半是脆生、半是裹满了汤汁的绵密,姐姐不知道,去我店中点名要吃这道菜的橘海客人啊,数都数不过来。”
“想不到这么些日子不见,你的厨艺越发精进了。”诸葛忆荪又吩咐一旁的甘缜,“去将宫内侯叫来,也让他尝尝这滋味。”
“陛下,宫内侯一早出宫去了,不在宫里。”
“也罢,兴许是回家探望他母亲去了。他没口福,咱们吃吧。”诸葛忆荪说道。
众人正一边用着早膳,一边说笑,只听甘绒进来回禀道,“陛下,宁王、西越王带着二位王妃来请安了。”
“今日怎么这么早就来请安了,让他们去含章殿候着,等朕用过了早膳便过去。”
“佺儿和伯彦兄弟两个一道来,可不会有什么事吧。”月娇问道。
“能有什么事?兴许是昨日伯彦和萝娟住在他府上,今早两人约好了一同入宫吧。”诸葛忆荪虽然嘴上这样说,心中也存了些疑惑,不知道他们二人今日来到底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