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声公子,叫谢敬丰皱起了眉,略感不满。
他觉得谢文文变了,突然间就变了,变得陌生,变得疏离,变得不认识了。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哪知被他快了一步。
“既然公子已经安全,我们便先行一步。”
他们也不是在等他们请示,告辞完便转身要走,谢敬丰还在后面喊:
“等等!我们一起走呀?”
谢文文回头看着他,长身玉立,手持张弓,给人一种凌霜傲雪的风姿,风仪不凡。
少年脱离了危险,又恢复了生气了,他心中原本悬着的一颗石头也落了地。有谢敬捷在,谢敬丰就会很安全的,就是宁州都能让他横着走了,再也没有人会伤害他。
“你跟着世子,很安全。”这无疑是一个不可否认的事实,只有谢敬捷在,谢敬丰才能稳稳当当的。
“可你回去,王令嗣找你麻烦怎么办?”谢敬丰担忧的问,反正他们都要跟王家撕破脸了,谢文文回去干什么呢?
“我自己会应付的。”
见谢文文就这么走了,谢敬丰想要跟上去,可却被谢敬捷叫住。
“丰哥儿,回来。”
谢敬丰抬头看着谢敬捷,脸上不解,又不高兴。
“兄长,你怎么对他态度那般冷淡。”要不是兄长对他态度冷淡,谢文文怎么会对他那般疏离?称呼都变了,分明之前叫自己谢敬丰的,噢,还叫自己丰哥儿。虽然他不爱听,可也习惯了谢文文这样目无尊卑的称呼他。
谢敬捷却是同他说:“此人身份不明,你怎么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
方才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那叫谢文文的同他可是极力的保持着疏离,可也就是他才那般咋咋呼呼的,好似跟人关系很好似的,连靠山都给他搬出来了,可人不在乎,不承他的情。
谢敬丰快人快语,一下子就脱口而出:“可是他救了我两次了!”
说完,谢敬丰就后悔了,可是,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已经覆水难收。
他只能看着他兄长的眼神逐渐变得危险,
“两次?”谢敬丰在宁州搞了什么事,他也不是全然不知,毕竟深知他的为人,可他遇到的危险让远在千里之外的他无法放心,如今人还居然敢当着他的面提起来,是觉得这事过去了他就不能把他怎样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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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氏一脉香火并不旺盛,王府后院算上王妃,大大小小的侧妃夫人也不少,可子息不兴,儿女不过四子,他身为长子,长兄如父,他身上除却担负着北境的荣耀,自然也承担弟妹的安危,是以,他才会如此不满谢敬丰屡屡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见着谢敬捷越发暗沉的脸色,谢敬丰自认为理亏,也不敢争辩,更没有了往日在别人面前的巧舌如簧。
兄长鲜少会给自己脸色看,除非是自己真的惹他很生气了,况且他也知道,兄长不是有意气他,而是在气他不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前面,任性胡来。
知错的谢敬丰声音弱了下去,几不可闻的扭扭捏捏道:“我、我可以解释的……”
听完谢敬丰对那日的发生的事情的描述,谢敬捷才知这些日子谢敬丰背着他在宁州都干了些什么好事,得罪王家人也就罢了,在外面也敢乱来,惹得百姓们怨声载道。幸亏这是在宁州,离王府远,一时半会儿也传不去什么消息,这要是在宣阳,保准半个时辰不到就捅到了父王面前,届时,谢敬丰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父王与自己对于子嗣的教育方式大不相同,他出于因为谢敬敏的关系,从而对谢敬丰纵容溺爱,只要不太出格,他都能给他兜着,可父王却正直一生,最是见不得纨绔子弟招猫逗狗,不务正业,可谢敬丰这些年却长成了这样顽劣的性子,还屡教不改,父王对之也是怒其不争,这些年如果不是他每回保住他,他就不仅仅是跪祠堂那么简单的事了。
说起来,在谢敬敏幼时,也是格外顽皮,上房揭瓦的事情屡见不鲜,这兄弟俩性子倒是很像,他约莫都能从谢敬丰的身上看到了谢敬敏的影子,从而忍不住想,如今的谢敬敏是否也跟谢敬丰一般性子,张扬顽皮、恣意随性?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一出现,自己定能认出他,他最熟悉的就是他生龙活虎的样子,少年天性,不失可爱。
恍惚间,记忆中有什么重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