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文许是太过冷漠无情,王令嗣也尝到了苦头,可他还是甘之如饴。
“记住了,可是,我还不能走。”
如果他愿意离开,早在第一天他就会离开了,可是,他从未想过有离开的那一天。他深知自己的腿伤需要得到更好的治疗,公冶萍的医术就足以医好自己,前提是不能耽搁最好的医治时间。但他这些日子,总是在想,自己这一生为了那么个得不到的权势地位汲汲营营一辈子,最后还落了个家破人亡的结果,他不甘心,却无能为力,他没有好好的爱过一个人,他原本以为自己就是天生的薄情寡性,可是直到他遇到了谢文文,他被他骗,被他利用,最初恨过了怨过了,也就这么释怀了,才发现,原来他也有这么心甘情愿的一日。
他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已经看得到头了,他开始气馁,他开始迷恋留在谢文文身边的这些日子,纵然是拿自己这仅剩的破败的人生换取也是甘心的。
谢文文被他眼里毫不掩饰的深情深深的一刺,有些怒不可遏。
“你就那么喜欢送死么?我放你走,就是因为我欠你一条命,我如今还你,你不走,我也不会在事发时保下你,届时你是死是活都不过是你的自讨苦吃。”谢文文厌恶王令嗣不合时宜的那句喜欢,分明都不是真心的,可最后却表现的那么深情。他的确利用了他,可他何尝也不是在利用自己,他们都是一类人,谁也比不得谁多好。如今他不过是想偿还他那一日的相救之恩罢了,他对他仅存的也就这一丝恩情罢了,除却再无其他。
他如此不识好歹实在叫人可恨。
谢文文气的语气也在没有了往日里温和,红色的血又开始从他的鼻孔里流出来。
王令嗣见着他如此,也不敢再说什么激怒他的话来,神情紧张。
“你别激动。”
谢文文抬手捂住鼻子,对于自己这几日来时不时的流鼻血已经司空见惯,此刻眼神锐利的瞪着面前的人,色厉内荏。
“我让你滚,滚出这里,以后不要再见了,就是见着,你我也只会是敌人。”
王令嗣面色难看的站在原地,手藏在袖子里紧握成拳。
谢文文放他一条生路他该是高兴的,可他根本高兴不起来,他这是在同自己划清界限,清楚了这一点,王令嗣更加的憋屈与难受。
“谢文文,你又开始流鼻血了,你知道你现在的情况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吗?”
如果他不是知道他身中蟾毒,他或许会跟那些人一般信了他说的那些借口,可他就是知道,他此刻手心里的血才如此的骇人,深深地刺红了他的眼。
他好几次的九死一生都挺过来了,可是他还是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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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这一个字一旦跟谢文文联系上,王令嗣便觉得尤为的恐惧。
他怕谢文文死。
谢文文根本不买他的好心,依旧气势汹汹的对着人。
“干你何事!”
他不需要来人让他记起自己这残破之躯,将死之身。
王令嗣的笑容很是苦涩,他哆嗦着摊开手里的东西,故作沉着道:
“我这里有亓官云为你制的半副解药,蟾毒的解药,只是可惜,他只做到了一半,便已经没有了多余药材,公冶萍说你的情况等不了多久,如果没有解药,你撑不了几日了,这半副是他日夜兼程送来的,你先拿去用,后半副解药他已经在想办法了。不过,我给你送药来也是有条件的,你跟我走吧,我已经让人疏通水路了,我们离开卫国。”
自从谢文文开始流鼻血开始,他便深知谢文文的情况已经不容耽搁,于是便联系了林安让公冶萍想办法从亓官云手里把药弄来。亓官云与公冶萍的关系让他不费吹灰之力的拿到了解药,但是时间太过紧迫,他那边只做到了一半,况且,亓官云透露过,解药的药材被他一次次的试验毁了太多,如今制药太过艰难,唯有这半副可用而已。
他的确不会耗在这里等死,可是他要离开也要带上谢文文跟他走,他在卫国已经是丧家之犬他可以去其他地方从新来过,但,毁了他的人,他不会放过。他中意谢文文是真,可也有执念,他放不下,更不会放过。
谢文文冷眼看着他,他手中棕色的瓷瓶的确是他一直渴求的,他想活,但绝对不是拿自己做交易,如果他愿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