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用一条人命去换你们父子二人两条命?王公子,没有人愿意做这种赔本的买卖。”他没有说拒绝他的条件,但他的话说的很死,用谢敬敏一人换两人,不行。
纵然谢敬敏如何的性命如何的值钱,但以一换二无论是买卖还是条件来说都让人吃亏,而谢敬捷也不是个会吃亏的人。
他神色冷厉,不像是在开玩笑。
王令嗣暗自咬紧了牙。他不信谢敬捷能不答应他的条件,如今别说是用谢敬敏换他们父子二人,他就是提出更过分的条件他也得答应,他并非是漫天要价,他很清楚,谢敬敏的性命究竟价值多少。
他也不过是要换他们父子二人的出路罢了,这很公平了。
“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吗?”王令嗣抓着谢文文的脖子,掐着他的喉咙,赤红的双瞳里似乎迸发着火花,看着人在他的手底下挣扎,看着人窒息得翻出了白眼,他从中得到了快感,这一刻,谢文文就是他手底下的一个可以保障自己的棋子,唯有谢敬敏表现的更痛苦,要挟给他们看,他们才能意识到他王令嗣也并非是在跟他们谈条件,又何来的讨价还价。
谢文文不是第一回见王令嗣的阴狠,但却是第一次见他对自己表现出如此剧烈的杀意,如果不是自己还有用,他一定会杀了自己。
他后腰抵着船舷,整个人都快掉出去,脖子上是王令嗣的钳制,五指扣在脖子上,几乎要陷进了肉里。看似用足了力道,却保留了几分,毕竟,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弄死自己,不然他就是绝了自己的后路。
看着王令嗣掐着谢敬敏的咽喉,谢敬捷怒目而视,可对于王令嗣的要挟,他并未做出退步。
“他死了,你们也得跟着陪葬。”
谢敬捷一字一句道,不容置疑的肯定。如今王令嗣手里也唯有谢敬敏这一个可以用以的要挟了,一旦谢敬敏出任何的事情,他王令嗣都不过是自寻死路,他这时候祈祷的不应该是他们的自己的生路,而是谢敬敏的安然无恙,否则,就是在这姬陵江上,也要成为他的葬生之地。
谢敬捷的毫不让步让王令嗣逐渐魔怔了。
他不信谢敬捷就真的宁愿看着谢敬敏去死也不放过他们,可他手下无论多么用力,谢敬捷都没有一丝退让的意思,他是真的可以做到眼睁睁的看着谢敬敏去死。
白行云急切的频频去看谢敬捷,想看清他的态度,可他除了着急却什么都不能做,他清楚,他不能干涉谢敬捷的决定,也清楚,谢敬捷的决定才是正确的。
王令嗣对谢文文所做的,好似是都报应在了他身上,白行云双目通红,紧咬牙关,脚底下的石子已经被他碾成了沙砾,无声的宣泄着自己的愤怒。
所有人都把目光落在谢敬捷身上,毕竟,对面的人是谢敬敏,是谢敬捷的手足,他们尚且不能忍心看着人送死,那么,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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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长洲很清楚,谢敬捷恰到好处的冷漠才是对付王令嗣最佳的手段,真正的足智多谋,不能够被人的言行举止左右。但,对付王令嗣的同时,也会冷了谢敬敏的心。
如果谢敬敏不信任谢敬捷,如果谢敬敏敏感多疑,那么,谢敬捷斩钉截铁的态度无疑就成了他心中的一根刺。
无论之后他是否安然无恙,谢敬敏都会永远记得今日谢敬捷不在乎他生死的态度,他与谢敬捷之间多年前形成的鸿沟此刻只会成为更大的裂谷。
可对于谢敬捷来说,这何尝不是折磨。
谢敬捷无动于衷的态度好似是根本不在乎谢敬敏的生死,这一刻,王令嗣不由得开始怀疑,难不成,谢敬敏说的是真的吗?谢敬捷当真不会在乎他的生死,他的命根本比不得他的功绩他的前程?一个多年前就被舍弃的人,怎么可能重要?
如果他不重要,那么他做的这一切究竟算什么?他的自欺欺人还是跳梁小丑?
他放弃了逃走的生路留下来要谢敬捷难堪,可到头来却是让自己难堪?
王令嗣有些癫狂的钳着人怒吼:“难道谢敬敏就不值两条命吗?谢敬捷,你欠他的,你们谢氏都欠他的!如果他死了,你们将被天下人唾弃!此等骂名你背负不起!”
王令嗣奋力的咆哮着,却也泄气般的松了手,谢文文顺着船舷坐到了甲板上,他颓气的摸着自己的脖子,大口的呼吸着,冷气却引起了喉咙里一丝丝的刺痛。
虽然他清楚王令嗣不会要他死,可他要挟他也是真的拼了命,每一次的用力真有种让他就差一步就会早登极乐的恐惧。
这王令嗣,根本就是个疯子。
而王令嗣的崩溃叫谢敬捷看在眼底,却是发出了冷笑,他若有所思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