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哪怕是官军这边,情况其实也比农民军好不了多少。
大乾立国两百余年,开国之时立下的诸多制度早已变质腐化得不成样子。
军饷长期不足不说,还要经历层层克扣,真正到普通士兵手上的,十不存一。
除却各个将官的亲兵死忠,能够有足够的粮肉支持每天打熬力气,锻炼战技。
亲兵之外的普通士卒,饭量小的,日常还够勉强糊口,饭量大些的,非战时还可能要下地干些农活,才能吃个囫囵饱。
一部分甚至是被强行拉壮丁入伍,只接受过简单训练便来凑数的民夫。
跟叛军方面的流民炮灰营,有着某些异曲同工之处。
……
“我有多久没拿过武器杀人了?”拿着一根削尖了的树枝,白墨在混战中凭感觉捅了几下,应该是捅进了某些类似肌肉的位置。
但当他想要下杀手继续深入的时候,脑海里就总会冒出来一个声音说道:“人是宝贵的,不要杀人。”
正是这个声音,让他每一次的攻击,都留着七分力气。
那似乎是自己上一世再上一世的声音。
对于那一世,白墨没有任何记忆。
因为逃脱出来的这一缕残魂,根本就没有记载着关于那一世的事情。
……
并不激烈的战斗过后,白墨回到了流民大营,大营里多了一些新面孔,又少了一些老面孔。
在比烂大赛中,叛军算是勉强获胜了。
不过这样的围剿战,十天半月就会来上一次。
但总归是获得了一场胜利,靠着捡官军留下的辎重,流民大营难得吃上了一顿像点人吃的东西——掺了不少谷壳跟沙子的米饭,咬下去那叫一个咯嘣脆。
至于叛军的正卒们,则每人分到了几两稀如水的劣酒,跟一点不知道是来自于什么动物,到他们手上时已经有点发凉发硬的烤肉,正在自己的大营里饮酒狂欢。
这样的乱世中,他们也一样随时会死,只能及时行乐。
……
狂欢过后,大营逐渐恢复了平静。
上一次被一帮军汉簇拥着走进流民营的老者,这次又是在一帮军汉的簇拥下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