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穿过来的这些日子里,意外永远比计划来得早,且她这个人非常多变,早上一个想法中午一个想法晚上一个想法,她自己都看不明白自己。
这段时间里要么是忙的要死要么是闲得发慌,现在又莫名其妙地经历了一大堆奇怪的事,她都快忘了自己刚穿过来时明明只是想摆烂来着,怎么现在变成越努力越倒霉的样子了呢?
算了!不管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天要我亡,我也活不下来,顺其自然吧!
赫莉娅又“躺”了下去,并决定要是能够出去,她就要立马回到皇宫去享受公主的美妙生活!再也不想继续流浪在外吃苦了!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打起精神来,往前挪动到最后一圈魔法阵的位置,伸出双手,做了一个深呼吸,认真道:“亚父,我准备好了。”
虽然不知道赫莉娅刚刚经历了怎样一番心理斗争,但看到她重新打起精神来,祂莫名心生欣慰自豪的情绪来。
我这是当爹当上瘾了?祂心想。
罢了,总归是自己挑的好女儿,捧在手心里哄着也是祂心甘情愿的。
“好,开始吧。”
赫莉娅将手放在上面,闭上眼调动着身体内的力量,将其缓缓牵引着手臂的位置,就等着沃特西塞一声令下,她好可以像窜稀一样噼里啪啦将体内的力量全部喷射出去。
好神奇的比喻,让赫莉娅脑子里莫名出现了画面。
不知道沃特西塞做了什么,她感觉自己手掌与地面接触的地方在发热,温度急剧升高,甚至发出滋啦滋啦烤肉一样的声音,但她并没有感觉到烫。
只见原先刻画有魔法术式的最后一圈,渐渐地被一个纹样所覆盖,若是赫莉娅睁开眼看,便会发现那是战争的象征——一把锋利的长剑。
“赫莉娅,动手。”
就等您这一声嘞!
赫莉娅体内的破坏因子,噢不,准确来说应该是爆破因子被激活,她将体内全部的力量疯狂压缩至自己的双手,然后她流畅地念出炎爆魔法的咒语,在那一瞬间,她的双手之下迸发出刺目的极强白光,将整个一楼给照亮得犹如白日一样,隔着眼皮都要刺痛她的双眼。
紧接着砰地一声巨响,赫莉娅整个人就像是被突然放了气的气球一样,刺啦地飞了出去,并重重地砸在墙壁上。
好在她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及时抱住了脑袋,不然这一下冲击怕是要把她脑袋给又砸出一个大窟窿来。
她强忍着浑身剧痛,掀开眼皮看去,只见屋内烟尘弥漫,她大口吸入两口,呛得直咳嗽,蜷缩在地上咳个不停,咳得脸都涨红眼泪都流了出来,才总算缓过来些许。
“成……成功了吗……?”赫莉娅挥了挥脸前的烟尘,扶着墙爬起身来往那边走去,她体内如今没有魔力,一抽一抽地疼,而且她感觉自己又浑身发热,貌似是发烧加剧了。
她挥开烟尘,只见原先地板上那个精妙繁复到瞧着就像是个艺术品的魔法阵,在那一声巨响之后,便化为了一圈炭黑一样的火燎过的痕迹。
而且中心位置出现了一个小孔,向外延伸出不规则的裂痕来,并且在赫莉娅走来的过程中,继续不断向外扩张。
她走到最中间的位置,用力跺了跺脚,裂纹继续扩大,很快,整座塔都开始震动摇晃起来,挂在顶楼的钟疯狂作响,似乎在宣告着什么。
如今没有魔力,用不了魔法,就只能纯靠物理手段。她先是把一边没吃完的面包拿帕子包好来放进了自己提前收拾好的包裹里,将包裹背在身后,系好结,准备开始逃离。
她跟个猴儿一样上蹦下跳,跳了十来下,总算是把地板给蹦碎了,豁然大口将她吞噬。
她在黑暗中自由落体了大概三秒钟,就结结实实地砸在了一片松软的土壤上,不算太痛,但还是震得她浑身麻。
她召出自己的小火苗,看向四周,只找到了一条路,就在正前方。
这个通道很狭窄,也很矮小,赫莉娅弓着身子在其中移动,莫名产生了自己好像在越狱一样的错觉。
倒也不是错觉,她现在的确是在越狱,只是她并非罪犯,也无人看守。
通道不算长,走了将近五分钟后,她看见了一束光,从上面照射下来的。她走到尽头,沐浴在自然光下,抬头看去,只见苍白的天还有探出来的树枝。
飞雪伴随着日光落在赫莉娅仰起的面颊上,凉凉的湿湿的,叫她无比怀念。
这里没有梯子,但好在不算深,加之土被冻硬了,她扒拉扒拉着就爬了上去,从一个小洞里爬了出来。
一个翻身,她平躺在一片被雪覆盖的土地上,风轻轻吹来拂过她的面颊,用飞雪点缀着她的面容,草木混合着雪的味道钻进她的鼻子,叫她莫名呼吸急促起来。
天很白,纷纷扬扬下着下雪,她张着嘴喘息,热气喷涌而出,她裸露在外的手指抓着混着雪的泥土,指尖泛着红。
她听见自己过快的喘息声,听见风的呼啸声,听见生命的呼吸。
“你自由了。”沃特西塞突然发声,语气温和,却又好像带着万分的眷念。
赫莉娅红扑扑的脸颊上渐渐染上笑意,嘴角高高翘起,眼睛弯弯,笑得犹如那明艳的牡丹,纯粹而又美丽。
“不,是我们自由了。”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