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军军纪严明,一路走来并未袭扰民众,徐盐不知那小将是谁,若是赵婴在,他一定能认出骑营将领名唤韩涯,乃是韩鱼养孙,同时,也是罪人之后。
因新法而死的人太多了,唐昭王在军功爵大成后便宣布赦免了这些罪人家眷,以彰显其怀柔之意,韩涯也是在这之后才被允许崭露头角。
朝中事徐盐知道得不多,她还是在嫁进洛京后才识字的,赵婴并未刻意瞒着她,她也不去问。
只是那束灯火熄灭了,她曾经生活的府邸也长满了旅葵。
往日好似遥不可及,徐盐苦笑,关上了窗子,将风沙阻隔在窗外,也将过往拦在了屋外。
此时韩涯也注意到了那家小店,他对身边的参将说道:“这种地方居然还有一处容身之地,不知店家何人?”
那参将立时面色大变:“将军,此乃不可说之人。”
在当下的唐国,不可说之人便是陷入昭王薨逝所致的那场风波中的人,这其中甚至包括了唐王剑珣本人。
既然不可说,那也就没有问下去的必要了,韩涯挥动马鞭,身下骏马也感知到了主人的情绪,向着无边的草原而去。
马蹄声清脆,是铁片踏在土地上的声音,也是铜板掉落的声音。
徐盐倒是知道马具的事情,为了铁,唐国冒了巨大的风险攻打卫国,又从梁国手中夺取了煤矿,格院夜以继日地打铁,才算给三千骑兵凑够了马蹄铁和板甲。
店中几个虞国乐陵来的客商在讨论那位神秘的崔先生,其中一个赫然是崔祁从前的房东,他语带悲痛地说道:“桃花坊的院子一直在节节攀高,所有人都赚钱了,唯独我,亏得都要当裤子了。”
众人哄堂大笑,亏钱是不可能亏钱的,只是赚得少一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