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笑,开门!
开门啊,韩笑!
快开门啊!
你是不是还没睡醒啊,韩笑。”
一大早就听到谢甲敲门,还在大声叫喊。他的小童仆还在劝:“少爷,韩小姐毕竟是女子,你这样在她门前喧嚣,不合规矩啊。”
我揉了揉眼睛,有些干涩,还有些刺痛。听到他敲门和大喊了好几声,为了不社死,我猛地坐起来,用精神力传音回了他一句“马上来。”我更了衣,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看上去有两个黑眼圈,像一只浣熊。面色略显苍白,像瓷器。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大概是不愿被人看出端倪吧,我决定用点胭脂水粉。
我没有经验,先是厚厚的珍珠粉抹去了黑眼圈,又像死了的溺尸一样发白,好在我的脸上本就发白,又晕开了一点浅浅的胭脂,据说是一个匠人类的职业者造的,价比魔晶。这一套之前我都没用过,是谢甲的母亲托下人给我的,据她说是前年我母亲送她的,虽然这其中有她减轻我的心理负担的可能,但当时我信了大半,毕竟只有韩家那种地方才需要一直维持自己的美貌,甚至男子还要孔雀开屏,在谢家这么纯粹温馨的家族,自然不用胭脂。而谢甲他母亲是宫中流落出来的女子,朋友少也是正常的,若不是我和谢甲有婚约,或许我们的母亲根本不会有交集吧。
这妆造花了我半个时辰,我匆匆出去给谢甲开门的时候,他已经急不可耐了,正倚靠在我院门外一棵大树上,那个劝他的小厮也走了,估计还有别的事要做,看到我出来,谢甲眼前一亮,又装作很生气地样子质问我:“喂,你怎么这么慢,我早饭都没吃,肚子都要饿扁了,都怪你。”他这个样子就像一只斗狠的鬣蜥。
“好了,我知道了,快走吧。”我推了他一把,往用膳的地方走去。但是他却拉住了我,用一种异样的眼神打量着我。“不对劲啊你,你今天是不是抹了粉了?为什么啊?你素颜就挺好看的啊。”
“欸,这么明显吗?我只是这一下黑眼圈,昨晚没睡好”其实我只涂了一部分,我照了镜子,也没看出什么端倪,怎么他一下就看出来了呢?
“吃完饭你去把它洗掉。”谢甲没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提出了要求。
“为什么,不好看吗?”其实我并不在乎好不好看,但我想不出别的理由让他劝我洗掉脂粉。
“你不是要学剑法吗?我给你找了一个师傅,他巳时就到。你的妆造流了汗就会花掉的。”
“这么快的吗?”我不敢置信,他居然一个下午就找到了一个合适人选,真是难得地靠谱了一回啊。
“那是,也不看看小爷我是谁。”我夸了一句他就猿形毕露了,怪不得谢鍪要我看着他,这个样子要是知道自己是皇子或是王爷还不得尾巴翘上天去啊。
吃早饭时只有我和谢甲,其他人都吃完了,特别是谢鍪,晚上睡的时间不足三个时辰,是怎么受得了的,这就是精神力强大的人的厉害之处吗?谢甲一直在和我吐槽他父亲多么残暴多么变态,不让他在朋友面前展示天赋,不让他参加年轻才俊的聚会,连历练都不让他去,又痛诉昨天跪完两个半时辰他的膝盖有多疼,又说到他哥哥多么不近人情,不仅不帮他劝父亲还把他揍了一顿。我不能把真相告诉他,只能生硬地安慰道:“没事了嗷,可能他们也是为了你好呢?”
但他看我不愿意和他统一战线控诉他的父亲和哥哥,一副遭到背叛的样子,泫然欲泣,用幽怨的小眼神看着我。我忍不住笑出声来,他更委屈了:“你还笑!”他有些恼怒,还带着泪珠,就好像他是一个小女子,我是奸污了他然后被扇了一巴掌的渣男一样。
“我不笑了。都是我们的错行了吧。”实在受不了,他再这样看着我这饭是吃不下去了。
看到我他态度诚恳,他神色缓和了些许,去帮我取盔甲了,还是我上次穿的那套,但是锈迹被除去了大半,看上去就像九成新的一样。
我向他道了一声谢,就去换了盔甲,洗掉了妆造。虽然这胭脂水粉是职业者天赋造出来的,不会轻易被化掉,但如果不洗可能会被谢甲唠叨很久,他应该也不会信,因为他大概会说:“什么吗,怎么可能会有这么无聊的天赋,而且你又没钱,怎么可能用得起这种东西。”
果然,我洗完脸,他看到我重重的黑眼圈就笑个不停,真的好欠揍啊,我头上的井字已经要爆开了。
我们一起走到门口,看到一个大概二十岁的阿姨,她有着一头浅紫色头发,,整个人看上去生人勿近,她四周都是令人窒息的沉默,让人感到十分压抑。但这种感觉并不冰冷,和那个男人是不同的,只是给人一种距离感。谢甲看局面有些尴尬,开口给我们两个介绍对方道:“韩笑,这是梁姨,曾做过杀手。”
“梁姨,这是韩笑,是我的……嗯,算是朋友吧。”
“我是他未婚妻。”我强调了一下。如果是看在谢家的面子上,那我以谢甲未婚妻的身份应该可以学到更多吧。
梁姨点了点头,精神传音道:“我知道了。那么我开始了。”她一个上午都是用的精神传音,到了她走后我才从谢甲口中了解到她没有失聪,但是天生喑哑。
她换了一身劲装,一身黑,头发简单地扎成一个髻,当她拿出剑的那一刻,可以明显察觉到煞气。这是经历了尸山血海才会有的,有这样的师傅我隐隐有些激动,正如她开始授课时的第一句话:“我只教杀人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