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皇城失守,宫内太监宫女四散而逃,整个皇宫乱作一团。
范北思身着赤红官袍,神色黯然的从四下逃窜的太监宫女中穿过,走进空无一人的太和殿。
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他范北思就是高昌这一朝的重臣,虽未有丞相之名,但却有丞相之权,国子监结业之后他便入朝为官,深得天子信任,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成为众人口中的当朝第一人。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他范北思蒙受皇恩,岂能不思报国之意,就算天下所有人都站在了高昌对立面,他范北思也不能做一件对不起天子的事!
“杀!”太和殿外的厮杀声越发震耳,定州军将士沉重的脚步声很快就来到了太和殿外。
范北思深呼吸一口气,默默转身,只见太和殿门口,一个白衣男子缓步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两个人,一人手握折扇,身着青衫,像个书生;一个身披铠甲,手握长枪,严肃的神情不怒自威。
世人都知道宁延喜好白衣,不用想就知道眼前这个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定州牧宁延。
看到站在太和殿的范北思,宁延也愣了愣,倒是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居然还有大臣出现在太和殿,都说高昌养了一群饭桶,现在来看也不尽然。
范北思仰着头看向宁延,沉声说道,“阁下就是宁州牧了吧!”
宁延皱着眉头冲着范北思拱了拱手,“我就是宁延,大军进宫,百官望风而逃,不知大人为何不走?”
“穿着大奉红袍,国家有祸,岂能避之?”范北思沉声说道。
宁延点了点头,微微一笑,“穿着正二品官袍,还如此年轻,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那个写出《定国疏》的范北思范大人了吧!”
范北思先是一愣,随后释怀一笑,“宁州牧竟然知道我的名字,还真让人惊讶!”
“顾毓棠这小子天天说你范大人才学卓着,治国之能胜他十倍,我就算想不知道你范大人的名字都难啊!”宁延摇头苦笑,“只可惜你范大人没有站在我这边。”
“哈哈,这小子还记得我啊,我还以为他会记恨我呢!”范北思感慨道,“只可惜各为其主,不然还真是很想见他一面。”
“现在也不是不可以!”宁延缓缓说道,“顾大人如今就在靖州,如果范大人有心,宁某可以让你们见上一面。”
“哈哈哈。”范北思大笑三声,摇着头说道,“没有必要了,如果说这样做的代价是让我范北思为你宁延效力的话,那我劝宁州牧就别费这个心思了;我就说为何北地军迟迟不肯南下,原来他们与宁州牧你是一伙的啊。”
陈令枢摇着扇子说道吗,“齐溪将军深明大义,就算我不派人去靖州,我相信他也不会站在你们这边;范大人你见识渊博,难道还对高昌抱有侥幸心理吗?现在大局已定,彭翊王不日就可进京,你何苦执迷不悟呢?”
范北思转过头看着太和殿前空无一人的龙椅,红着眼睛说道,“蒙受君恩岂可叛!宁州牧,我站在这里就是不愿意与那些贪生怕死之徒同流合污,如果宁州牧真要亡我大奉的话,那就请先从我范北思下手吧!”
宁延无奈叹息,“我宁延从未说过要灭亡大奉,天子之位我宁延不稀罕,但他高昌也绝不是一个合格的皇帝,起兵是为天下百姓。”
也不知道范北思是信还是不信,他摊手一笑,“事已至此,这些说辞没有任何意义;宁州牧,拔刀吧,给我一个痛快,也让我体验一下为国捐躯是何种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