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陈白与李来福二人酒足饭饱,被陈萍建议出去走走。
室内,只留下了张诚与陈萍两人。
二人面色凝重,看着这本被潦草字迹写的密密麻麻的小小册子,纷纷有些不知所措。
“这本册子,除了你我外,还有谁看过?”陈萍面色有些阴沉,心中情绪异常不顺。
张诚摇了摇头,“还有我师父,范进。这是他的遗物。”
陈萍点了点头,少年深吸一口气。
“好,我会注意的。”陈萍说道,虽然语气坚定,脑海中却乱作一团。
张诚感慨,他缓缓说道:“其实这些都只是一种可能,就像我,在明白了一个道理后,做出了一种选择,就是留在这里教书,等着你过来找我。”
陈萍摇了摇头,他惨然一笑。
“我感觉,选择其实并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做出选择时的初心。”
“我不后悔!”陈萍说道。
张诚点了点头,年轻书生笑笑,“那就无需理会。”
陈萍再次抓起了桌上酒碗,他自己给自己斟酒,且满饮!
正所谓:今朝有酒今朝醉。
去他妈的礼王陈萍葬西山!
张诚没有说话,同样拿起了桌上酒碗,一同饮酒。
去他妈的大岷首辅张知寂,壮年病逝!
这一夜,这一刻,二人的脑海中只留下四个大字“去他妈的”。
酒精容易冲昏人脑,可是此时的两人却异常清醒。
张诚的眼睛有些许模糊,他看着窗外圆月,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是个孤儿啊,曾经是这个小镇上,最无依无靠的人。
而今时今日,却成了小镇的骄傲,甚至是整个禹州的“传奇”!
没有人知道明天的张诚会成为什么,会变成谁。
但他自己心里清楚,从小到大,他都很寂寞。并且,他知道自己很寂寞。
除了那个一生都郁郁不得志的可怜老头儿管他温饱,视他如己出,张诚在这世上还能有几个牵挂?
没了!
故而,若非是这些年偶然在收拾师父遗物时找到了这本册子,也许这个天赋绝伦的读书人,以后就不读书了……
自暴自弃,和范进一样,做个勉强能混出温饱来的教书先生,也很好。
师父走的那年冬天,正好是他的十九岁……
张诚弱冠,自己给自己取字“知寂”,正是书中的那个大岷首辅“张知寂”的“知寂”。
书中的张知寂,有着波澜壮阔的一生。
张诚知道,他想做什么!
因为他看过后就明白,张知寂的一生。
他明白,那就是自己的人生。
而他之前所做的,所学的,所愿望的,一切种种。
都是张知寂,这一生想要做的。
书中所记,并不细致,除了此人何时生死,便只有此人的思想与功绩,深入年轻书生的心了。
我张知寂,早就想用手中笔,问一问这个天下,能不能多出几分“善良”,能不能少上些许“私利”?!
天下为公?!
他张诚,愿意为天下之崛起,而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