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云姨,时……时候……不早了,我……我该……回去了。”
云玑大长老离去时,韩墨趴伏在案台上,已然意识模糊,就连说话都有含糊不清。
这是他穿越以来,第一次喝这么多酒。
虽说如今他已是完美筑基,不太容易醉酒,但也要看喝的是什么酒。
如果是喝普通凡酒,自然是不会醉,可要是喝的是用灵米、灵果,以及圣水酿出的仙酿,即便是金丹修士都有可能喝醉。
而醉酒后有多难受,相信只要是喝醉过的人都有亲身体会。
“墨儿,今日你喝醉了,就在本宫这里住下吧!”
“不……必,云……云姨,我……我没醉,自己……能回去。”
云寂伸手欲搀扶韩墨,却被韩墨拒绝。
他对眼前的美妇露出一个痴痴的笑容,强行站起身来,似要证明自己没醉,可以走回去。
却不想刚站起身来,只觉双腿一软,直接摔了一个跟头,差点没一头栽到案台下。
好在云寂及时上前两步,搀扶住了他。
看着韩墨这副狼狈的样子,云寂只觉整个心都仿佛揪起来了一般。
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生出这样的感觉,只是看着韩墨难受的样子,她心疼无比。
很快她施展了金丹法术,试图帮助韩墨醒酒。
然而,仙酿毕竟是仙酿,即便是金丹法术,也仅仅只能缓解,并不能完全驱除醉酒带来的痛苦。
“谢谢……云姨。”
好在,法术也不是完全没有作用,韩墨稍稍变得清醒了些,眼神恢复了一些光泽,吐字也变得清晰了许多。
“墨儿,本宫这就扶你去房间休息……”
见状,云寂这才小心地搀扶起韩墨,打发云芸收拾善后,便返回了自己的闺房。
青云居内当然不止一处休息的房间,但或许是心慌意乱之下,云寂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将韩墨扶回自己的房间,好好照顾。
一路上韩墨依旧在低声喃喃着“自己没醉”,直到被云寂放下,让他靠坐在自己那没有被任何男人触碰过的大床上,这才稍稍停歇。
“墨儿,你就别逞强了,今日就在本宫这里好好休息,本宫会好好照顾伱的。”
云寂低低叹息一声,强行说服自己,只是因为这位晚辈平日里对她异常孝顺,所以此刻见他这副模样,才于心不忍。
然而,她话音刚落,却发现韩墨不知为何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墨儿,你怎么……”
她刚准备询问,却不想,接下来韩墨的反应,令她感到意外不已。
“抱歉,云姨……”
却见韩墨低下头,轻声道歉,声音哽咽,语气之中更是蕴含了无比自责与悔恨。
“诶?墨儿,你为何要向本宫道歉,你并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本宫的事啊?”
云寂感到困惑不解,然而,韩墨哽咽着,很快给出了答案。
“是我没用,明明今日大长老近在眼前,我却没能向她求情。
只因我是韩家之人,大长老不会待见于我,甚至反而还会弄巧成拙,惹得对方不快,给云姨徒增困扰……对不起,云姨……”
“诶?”
“我没有任何办法能够帮到你,甚至连替你求情都办不到,我真是没用……”
不等云寂反应过来,韩墨忽然上前两步,抓住了她的肩膀,愧疚无比。
“墨……墨儿,这并不是你的错,之前本宫不是说过了吗,本宫的姐姐并不在乎本宫,即便是向她求情,也没有任何用处……”
云寂很快变得有些慌张,看着韩墨低头道歉的样子,不知为何,她只觉内心百般不是滋味。
通过这一个月的接触,她深知韩墨虽然是个温文尔雅、知书达礼之人,但骨子里却是个性子高傲的公子,从来不会轻易低头。
即便是面对掌门云天河的压力,面对剑宗上下对他的恶意,他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畏惧。
平日里与自己接触时,他也表现的很懂礼数,从来不会有任何逾越。
可今日,他却表现出不似平时那般温文尔雅、知书达理的性子。
显然,这是内心受到了什么极大的刺激。
“不,是我的错,若是我不知道也就罢了,可我明明知道,在使用星河剑后,你是那样的痛苦,我却依旧无能为力。”
韩墨似乎是醉了,也正是因为醉了,他借着酒劲,含糊地将心底深藏的那些“心里话”说了出来。
“云姨……你不该受那样的罪!”
话音一落,云寂心中猛然一颤。
多少年了,自从嫁与云天河后,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即便是她的徒弟云芸,碍于剑宗的门规,都不敢说出这种话。
可今日,她却从一个仅仅认识不过一个月的故人之子口中,听到了这番情真意切的话。
是啊,我确实不该受这样的罪!
可是,又有谁能理解她。
无论是她的姐姐,还是她的丈夫,眼中都只有自己的利益,又哪里会管她的感受?
多少年了,她一直是这么挺过来的,甚至都已经习惯了。
可如今,被韩墨一言道出她心酸、痛苦的根源,一瞬间,她只觉眼角有些湿润。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云寂虽说不是男人,却也是个性格要强,古板守旧之人,自懂事以后,便没再掉过眼泪。
所以,尽管心中酸涩无比,她依旧强撑着,强颜欢笑道:
“没事的,墨儿,这么多年了,本宫都已经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