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肉?”
“嘶·······”
李世民深吸口气,双眼发光,面露饥渴。但片刻后,他重重叹了口气,摇摇头:“不行啊。”
“朕去了你那里,定然也得去儒学诗会上。”
“朕当真是不想看那群人的脸。”
“你小子,也是的。”
“明知道这一次你的民学诗会定然竞争不过儒学诗会,为何不取消,来宫里参加朕的晚宴呐?”
李世民无比失落。
张楚嘿嘿一笑:“陛下,不蒸馒头争口气嘛。”
“你小子······”
“这几日,朕一直为你的诗会发愁,这一次,不论怎么看,似乎都要被儒学狠狠羞辱一下子。”
“说实在的,现在取消,也不晚,大不了就说·······大不了就说你要参加朕的晚宴,去不了民学诗会了。”
“天下人总说出什么话来。”
李世民向张楚提议道。
“这样确实可以。”长孙皇后附和:“不仅可堵得住天下悠悠之口,也能让小郎君你不那么丢份。”
“多谢陛下和皇后娘娘好意。”张楚还是摇了摇头:“这一次,微臣不想忍着了。”
“儒学如此咄咄逼人。”
“是他们不能容忍民学为先,臣,可从未想过要对儒学如何,臣,只想着为天下人,为大唐,为陛下做些事情,可谁知道,这怎么就得罪儒学了呐?”
“既如此,他们也不要怪微臣了,陛下,若是,有一日微臣把儒学打倒了,朝廷,会如何?”
张楚凝重的望着李世民的眼睛。
李世民微微沉默,眉头轻蹙,数息后,他开口:“可会乱纲常?”
“不会。”
“可会乱礼?”
“自然更不会。”张楚眯了下眼眸:“纲常伦礼,本就不是他儒学的东西,此乃发源于周王,此乃周礼,此乃这片大地上源远流长的文化。”
“这并不是儒学。”
“儒学不过是对周礼的继承和发展,不过是脱胎于周礼罢了。民学自然也继承和发扬周礼,民学也尊重纲常伦礼,难道就能说民学便是儒学么?”
“陛下,这不是一回事。”
“更别说,臣的矛头,从来不是这些。”
“臣的矛头,是孔颖达,是虞世南,是儒学下这些腐朽的夫子,还有那些一个个念着之乎者也,却只想着功名利禄,眼睛从未在百姓身上停留的所谓读书人。”
李世民笑了:“那就随你吧。”
“谢陛下。”张楚起身,行礼。
“不用谢朕,儒学读书人,千百年来早就结成了一张大网,你能把他们打倒,说实话,朕还有些不信。”李世民说道。
“微臣当然也不奢望连根拔起。但,只要能出了这口气,就值得。”张楚深吸口气:“其实,微臣如此,也是在帮儒学,它已腐朽,应当涅盘,如此才可焕发生机,源远流长。”
“那就放开手去做吧。”李世民沉声道。
张楚再躬身。
“还请陛下把这三盒月饼,送给长乐公主殿下。”
“这一盒,则是帮着交给太上皇。”
“若是无事,微臣告退。”
李世民挥挥手。
张楚离去。
李世民望着那道略显孤独,却立于天地间不曾弯下一分的背影,目光,深邃。